她说:「老舒干过你吧?」
我第一次听人叫舒姐做「老舒」,我摇着头说:「没有。」
她不相信地说:「我才不信呢,你们经常两个人单独在公司里,还是晚上。」
我笑了:「真的,舒姐很凶的,像个母老虎,谁敢惹她?」
她吸了一口烟,摇着头说:「那是她另外的一面啦,她很温柔的,你有没有想过干她一回?」
我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没有,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她那么瘦,勾不起欲望来。」我说的是事实,太瘦的女生,摸上去全是骨头,想想都有点恐怖。
「才不呢?女人是穿起衣服看起来瘦,脱了衣服就有肉了,龟儿豁你。」重庆人说「龟儿豁你」相当于书面语「我不骗你」。
我有点不相信:「是这样的吗?」
她哈哈笑了:「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我和她睡过,可骚了,水又多。」
我来了兴趣:「那她不找个男的谈恋爱?」
余淼突然间显得有些伤感:「你不知道,她耍过两个男朋友,第一个耍了三年,第二个耍了两年,最后都分了,她是很用心的那种人,这两次伤她可够深,第一次失恋的时候茶饭不思,呆呆地一个月,足足瘦了二十斤,别人都以为她脑袋坏掉了,没想到一个过了月就去上班了,一上班就上到现在,一个人呆在那个阁楼上到现在。」
我从来没有听舒姐说起过她的故事,听起来是这么传奇,想不到她凶悍的外表下柔弱的骨子里竟曾是这么个痴心的女孩,她把烟放到我嘴里,我吸了一口,把烟夹在手指上问她:「那第二个呢?」
她幽幽地说:「第二个是在公司里面谈的同事,谈了两年,都见过家长准备结婚,那男孩突然辞职不干了,从此不知所踪,这次舒姐彻底地绝望了,每天就喝酒,到现在都是这样。」她的神情很伤感,仿佛失恋的是她自己而不是舒姐。
这个我知道,舒姐经常出去喝酒,醉醺醺的回来,有时候一个人的时候也把罐装啤酒带回公司来一个人自己喝。
「那你也喝酒吗?」她好奇地问,把烟从我手中拿过去放在樱桃小嘴里。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不知道,看过《东邪西毒》吗?里面欧阳锋说:' 你知道喝酒和喝水的区别吗?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这话不对,至少在我身上不对,我不论和什么酒,身上会越来越冷。冷得发抖。」
她扑闪着羚羊般美丽的大眼睛说:「那挺奇怪的呀,那你岂不是很容易醉?」
我说:「是这样的,但是有时候不一样,有那么几次,我能喝很多而不会醉。」
她更好奇了:「你真的很奇怪耶,你干过几个女孩?」
她突然转换了话题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从她的嘴里拔出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说:「一个,就一个,在我十六岁的时候。」
她嘴巴张大得合不拢来:「那么早就开发了呀,你是不是天生就这么厉害?」
我脸上被她说得烫了:「哪有呢?刚开始还不是一样的,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我们在一起两年,干了两年。」
她眼睛瞪得更大了:「哇,那你会很多姿势啰?」三秋狗「会不会?」
我哈哈地笑了:「我知道,但是没用过,那要男的阴茎够长才做的到。」
她伸手握住我疲软的下体说:「我觉得它够长的啊,量过没有,有多长?」
我也不知道我的算不算长,我只是在火车站看过那个死变态的金针菇,还是有些自信,我说:「量过的,快十七厘米了吧?」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看看十七厘米有多长,尖叫起来:「我的天哪?这么长啊,要不我们下一次试一试' 三秋狗' 吧?在电影里看见过,我和老舒都不相信是真的。」
我说:「好啊,我也很想试试这个姿势呢?以前和女朋友试了几次,没有做成。」
她歪着头说:「你想干老舒吗?说实话。」
我犹豫了一下,我并不是不愿意,我只是觉得作为同事,如果做了以后怎么面对,而我口里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那要看她的意思了。」
她信心慢慢地说:「这事你就不容操心了,包在我身上,到时候等我好消息,我想她会喜欢你的芽儿的,她那么骚,每天就想着干呀干的。」重庆话把男人的那里叫做「芽儿」,生命之芽,我觉得挺形象的,只是把女人的那里叫做「麻批」,这让我有点费解,不知所云,也许是说那里的颜色是黑麻麻的吧?或者是说能让人痒麻麻的或者自己会痒麻麻的,重庆话里把「非常痒」说成「痒麻了」。
我说:「你呢?耍过几个朋友?」
她神色显得有点黯然:「其实我和老舒差不多,或者比她更惨,还说这些干嘛呢?都过去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人,你也是这样,对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我觉得男人女人都有善良的人和不善良的人,至于说到我,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属于好人呢还是坏人,一时噎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见我不说话,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你的那个她呢?现在没有联系?」
我叹了口气:「她死了,生了疾病,一夜之间……」
她打断了我的话,眼睛里闪着泪光说:「我知道,别再说下去了,好吗?」
烟已经燃尽,她摸着我的脸颊像是在安慰着我,怕我哭起来一样,我早就不哭了,好多年没哭过了。有那么几分钟,我们都沉默着不说话,她的手机在地上的裤子里响了起来,她歪过身子去伸长手勾着裤子拿过来,把手机翻出来,趴在我胸脯上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确实舒姐的声音:「骚货,你被杵昏了,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不去上班?等会儿迟到了又要怪我!」舒姐像连珠炮似的数落着。
她一点也不甘示弱:「你管我,我就是被杵昏了,你想不想杵嘛,我今天要请假了,我们出去继续杵,日一天。」
我有些不太喜欢她们这样粗暴的交流方式,好像把我当着一件新发现的有趣的玩具一样。「你真不去上班了?」我问她。
「怎么不去呢,请假要扣二百五十块钱的,不划算,你不会是搞安逸了,舍不得我了吧?」
她调侃着说,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焦急地尖叫起来:「我操,要迟到了,都快九点了!」她倏地翻身下了沙发,拾起地板上凌乱的衣服忙乱地穿起来。
我点燃了一支烟抽上,看着她急躁地扭动着苗条雪白的身子,看着有种别样的诱惑。「你电话多少?」我问她。
「你啊,是饥渴了吧?」她的衣服穿好了,抬起头来甩了甩头发,把头发扎在脑后,向我伸出手来说:「手机。」
我把她的手机翻出来给她,她接过手机摇了摇头:「你的。」我到处找我的手机就是找不到,我翻下沙发爬在地上往沙发地下看。
「快点啊。」她在后面焦灼地跺着脚说,还好终于在沙发脚边找到了,我伸手进去掏出来递给她,她噼噼啪啪在上面按了几下递给我:「诺,好了,想我了就打给我吧。」她像个热恋的情人那样笑起来,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两边脸颊上愉快地浮上两个小小的酒窝,说完飞快地地外急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