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可真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外面的雨还兀自不停,只是换做了沙沙的细雨,我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就在我迷迷糊糊又要睡去的时候,电话却响了,原来陆爽已经到了下面的车站了,叫我下去接她,我揉揉双眼趿拉着拖鞋,胡乱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把书本摆放整齐,才不情愿地下楼去接她,远远地就看见她了,穿着蓝色的衣服,打着一把淡蓝色的透明雨伞,站在站台的槐树下张望。
我走到她跟前跟她打了个招呼,把她吓了一跳,她没有见过我。
「原来你是个帅哥!」她咯咯地笑了,嘴角弯成漂亮的弧形。
「东西带来了吗?」我尴尬地笑了,表示回应。
「带来了!」她拍了拍悲伤黑色的皮质书包,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她跟在我后面一前一后地上楼来,在快到家的时候她问我:「你一个人住?」
「不是的,还有一个男生,也是学生,住在我隔壁,现在还没起床呢?」我回头对她说,我根本不想提到这个邋遢的人。
「那我们补课不会吵到他吧?」进门的时候,她有点担忧地问。
「不会的……」我说,以便领着她往房间里走,「这个你放心,关上门的时候听不见。」我不想告诉她我很多个晚上不得不听见我的邻居和妓女做爱的声音,我担心这样会把她吓跑。进了房间,她把书包取下来放在床上,她是第一个来访的女孩,这让我有点紧张。
「你先把试卷上不懂的做错了的题目勾出来,我去洗过脸就回来。」
我平时一个人又不用上班,也不用洗脸的,今天破例了,更可能的原因是为了让自己慢慢地适应这个陌生的来客,她看起来倒不像我这么紧张,显得落落大方。
我洗完脸回来,她正伏在桌子上认真的用笔在试卷上按照我的要求勾画着,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样子,我不忍心打搅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沿边上坐下了,我才得以仔细地看清了她的样子,当一个人全神贯注的时候,往往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她留着齐耳的短发,发质柔顺如丝,发色漆黑透亮,整齐地梳向耳后,使她那张如白玉般秀丽的脸庞整个露在外面,长得有点像章子怡的那种菱形脸蛋,两道弯弯的清朗的新月眉,一对如梦如雾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要是鼻尖在下鈎的话就快有点欧洲人的味道了,丰满柔和的嘴唇微启着,看得到洁白的小兔牙,带有几分早熟的味道,下巴丰润,白晳的没有一丁点皱褶的颈项,已经有了成熟的女人的味道,或许她对男女之事早有体验——我就是这样胡乱猜测的。一身合体的天蓝色水磨牛仔吊带裙,臀部出乎意料地挺翘,下面显露着一双白如莲藕般的长腿,线条匀称而且结实有力——这是双异常诱人心魄的大腿。
她说话的声音淸脆悦耳,音色变化多端,绝不会给人以呆板、单调的感觉。不施脂粉使她的素颜有了明显区别于成熟女人的甯静淡雅的美丽,她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沉醉于她的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子,还不懂得怎样让自己的花朵绽放。
「好了!」她伸了一个懒腰,用夹着笔的右手像我招了招手。
我赶紧定了定神走过去,「哪道题不会?」我说,她身上还有新鲜的的沐浴露的香味。
「这个!」她把鼻尖戳在一道解答题上。嘟起嘴看着我,仿佛那道题是个顽皮的小孩惹恼了她。
我拿起试卷来来仔细看了看那道题,「这个嘛,用换元法就可以做出来。」
还好这道题我会。
「怎么个换法?」她歪着脸问我,高三的学生不知道换元法,可见她的数学真的是差到低了。
我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笔,却碰到到了她的手背,双方蓦然一惊,同时触电般缩回了手,铅笔从她的指尖滑落,尴尬地在桌面上翻滚跳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一边追逐着正在逃跑的铅笔,那铅笔顽皮地躲开我的抓捕,直接跳到桌子下面的地上去了。我涨红着脸捡起掉在地板上的铅笔,强压着不安在草稿本上演算起来。还好这个题不算复杂,不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我又从头耐心地逐步给她讲解。
她看起来很满意,她把演算的过程抄在试卷上,动作风风火火的很是迅速。
写完后她又给了我一道选择题,这个题是有关对数的,我知道这个题很简单,就是公式记不起来了,手边又没有可供查询的工具书,这可急坏了我,脸上一阵阵发烫,我都感觉得到额头上热腾腾地冒着汗。
「这个公式忘了,但是我知道怎么做。」我抬起头来尴尬地看着她。
「唉,反正我又不是来做作业的。」她一边拿过试卷,折叠着放回书包里,一边说:「没关系的,我讨厌死这些东西了,我们还不如聊聊天。」说完便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鼓鼓的胸部骄傲向着头顶上的吊灯,看得我的眼都直了。我不知道该聊什么,空气里有种不安的骚动在在这可怕的静默里。
「你知道吧,」她开口打破沉默,「有一次我去见了一个网友,他说他二十八岁,我问他结婚没有,他没有说。」
「哦!」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下这话茬,我有点嫉妒那个该死的二十八岁,其实我很想问她做了没有,虽然这是不言而明的事实。
「他可了解我们女孩子的心思了,说真的,我很喜欢这样的叔叔,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她眨巴着眼睛朝着吊灯微笑,看样子沉浸在那美好的回忆中,「我不是好姑娘,真的不是!」她看着我认真地说。
「噢……我喜欢坏女孩……」我发现我的声音有点颤抖,呼吸有点不均匀——再也没有比她的话更直白的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