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叫叶南飞来的意思很简单,手下无人可用,一旦遇事,没有独当一面的大将,就剩大牙前后忙活,土匪有勇无谋。而且两派意见僵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四哥就把希望寄托在叶南飞身上了。
四哥直截了当:「小飞,你说,就这事,你觉乎着应该咋办?」
正说着话呢,门口有点骚动,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咋的?还没决定打不打啊?你们行不行啊?这么墨迹呢?哥,赶紧召集人干他们,要不得都抓不着人了。」
随着声音,人也跟着进屋了,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没想到四哥还一个这么小的妹妹。个子不矮,得有一米六十多,按她这个年纪,可以了,长得还真不丑,略有点长脸,五官大方,扎着马尾辫,一身军装,显着飒爽,俐落。
四哥:「你能有点姑娘样不?谁家姑娘整天介打打杀杀地?」
虽然是责备,但是语气中明显带着疼爱,老哥对待妹子和老爸对待闺女差不多,剩下的只剩娇惯了。
那姑娘:「根本的么。」
再看其他人的表情,那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瞧这样子,这姑娘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强的。
四哥:「小飞你接着说,别听她的。」
叶南飞:「两种办法都不是最佳方案。」
这一句话把大伙的胃口都吊起来了,四哥:「你的意思是不打?」
那姑娘:「切,胆小鬼。」
四哥:「你被瞎插嘴,听小飞咋说。」
叶南飞:「四哥,咱打的目的是为了啥?」
四哥:「妈的找回场子啊,我老四就这么让人打了,我特么还用混了么。」
叶南飞:「那找回场子,不一定非得打。比如说,现在不提打,那小子要咋做,四哥你能消了气,面子还过得去?」
四哥:「在我面前跪下,敬杯茶,这事可以算过去。」
叶南飞:「这不也算是一种办法么。可不可行在另说,国哥您觉得呢?」
南飞这么一说,一下子把大伙的思路打开了,四哥一想可不是么,这特么当事者迷啊,以前没少出面帮人家摆事,还真是不用打,这轮到自己了,反而就认准打,跳出不来了。
国哥也点点头:「是,最好找一个够面子的做调事人,双方坐下来谈判。」
四哥小妹:「喂,咱们是被害者,还要和他们谈判?这不是认怂了么?还找个屁场子啊?」
叶南飞:「小妹,别忘了对方是什么人,如果不是他,还用寻思这么长时间么,兄弟们早就砸吧他了。不过这主,不管你明打暗打,四哥你们几个都得做好跑路的准备,自古民不与官斗。」
小妹:「当官的了不起啊?当官的就可以打完人不负责啊?」
叶南飞:「这事不是制气的事,而且谈判是损失最小,面子找回最大的办法,我是做小买卖的啊,我给你们算笔账。暗打,主要是为了不让对方知道是咱们干的,然后还出了气,面子算是找回一点,毕竟得罪咱的,遭了报复了,但是放谁那都知道是咱们干的。给道上的印象是,咱们偷着打人闷棍。明打,是最后没有别的办法的办法,面子总的找回来,但是,首先不说胜负,就算咱打赢了,兄弟们的伤残肯定有,就算兄弟们生死不怕,可这医药费,四哥您得给出了吧,花这么大代价,把人家打服的可能性不大,结下仇是准准的,至于上面两情况,那武装部长咋报复,还说不好,咱天朝有个流氓罪,流氓罪是个筐,啥罪都往里装。」叶南飞没少和眼镜偷听敌台,别说人家那分析天朝,分析的那叫一个透彻。
叶南飞看了看大伙,发现还真都听进去了,四哥:「接着说,你接着说。」
叶南飞:「而谈判,首先得有位够面子的调停人,等有啥谈妥的事,可以说是给调停人面子。第二,咱们不和谈,是让他端茶道歉,还的陪咱医药费。和前两种比,虽然面子赚的勉强一点,并不是打回来的,但是至少说得过去,既有调停人的面子,又有他的端茶道歉,而且,兄弟们不用受伤,还不用花钱,咱还的把损失的钱弄回来。我觉乎着,这是代价最小,回报最多的办法。」
大伙听了倒是不住点头,这还不用打,面子,钱都有了,听着不错啊。
四哥:「行啊小子,有勇有谋,不过你这又调停人,又是要人家赔礼,赔钱的,咋弄?」
叶南飞看了一圈,么有点后悔了,就这办法,还真有执行难度,不容易操作,谁让自己显摆了:「这个做好两手准备呗,先礼后兵,先去谈,如果他们认,咱就走调停人的路子,要是混不吝,那只有打了。今天派人给他们送去一封信,约他们谈判,咱们这头也别耽误,召集人。」
四哥:「写封信,他们就能同意谈?」
叶南飞:「不是,是先约出来,谈,看看他们能接受谈判不,这事交给我吧,到时候给我一个兄弟跟着就行。大牙哥留下召集人,看看能召集上来多少。」
边说着边找来纸笔,简短的写了一封信。给了大牙,让他找个机灵的兄弟送过去。
叶南飞:「四哥,我约他们后天再合江饭店见面。」
四哥:「你就带一个人去?行不行啊?多带几个兄弟去,万一谈不拢打起来也有个照应。」
叶南飞:「不用,这次去就是谈,不是打,要打就留着拉网时候,我想他们不至于那么下作,非得欺负我们俩人,要真那样,可就人神共愤了,别怪咱们不讲究。」
大牙:「小飞,现在报上来的,差不多50多个。咋弄?」
叶南飞:「那五十人,你分成十组,一个组安排一个机灵点的当组长,明天上午在厂宅西面那片空地集合呗?」
大牙:「成,我去安排。」
叶南飞:「四哥,事安排完了,那我先回去了啊,你好好养伤。」
四哥:「别的啊,晚上和兄弟们吃饭呢。」
叶南飞:「我这,内什么,红姐不是还伤着呢么?再说老朴说不上啥时候回来。」
四哥:「哎,你个臭小子,你瞧你那点出息,围着老娘们转,去吧去吧,后天办完回来通知一声啊。」
叶南飞:「哎,走了啊。各位哥哥们。」
土匪:「飞哥,后天我跟你去啊?」
叶南飞:「肥哥,后天用不着你,你好好养伤,后天谈不拢,开打时候全指着你呢。」
说着话,叶南飞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了,小妹不知道脑子寻思啥呢,撇着嘴:「胆小鬼。」
四哥:「嘶,你个死丫头,以后别再人面前说这话,丢人,你看见你土匪哥没?就被你说那胆小鬼打住院了。」
小妹:「啊?真的?土匪哥,你啥时候这么不经打了?」
土匪脸通红:「那是真打不过。」
四哥:「别说他,你看看满屋子这些货没?」
小妹:「不会都被打过吧?」
一看这些人一个个臊眉耷拉眼的。再看她四哥,四哥在哪点点头,那意思,猜对了。
小妹;「不会是你们一起让人家扁了吧?」
再看那些人脸都红了,在看四哥,又是你猜对了。这个给小妹的刺激够大,这特么得多能打啊:「这么能打?那还谈个屁啊?和他们干啊?」
四哥招着她后脑勺来了一下子:「你个死丫头,就知道打,打,打,不会动动脑子?」
周围人都憋不住,哧哧笑出声。
小妹:「不是那红姐是谁?」
这下可没人搭理她了,有的说,四哥俺先回去了啊,国哥和猴子他们:「谁有烟啊,赶紧来两根。」
四哥则瞧着她一副牙疼的摸样。
她自己:「切,不说拉倒,我自己问去。」
叶南飞去先华姐家看了看红姐,然后回家烧炕,一边赶做短棍,他对后天的约谈也不是百分百看好,如果对方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看面子比啥都重要的衙内,又没经过啥挫折,这次约谈,成的可能性就极低。如果谈崩,还是得打,明知道结果是双输,那也得干。
第二天早起来,大牙就把人都召集到空地那等着叶南飞了。
事关四哥集团的生存,不能不重视啊。叶南飞早就想好了,来这些人呢,六个人一组,一个组长,负责组织纪律,真打起来的时候,小组在分裂成两个三人小组,组成三人阵型,一人负责一面,后背只能对着自己兄弟,不能对着敌人。
他做的短棍并不够,只能先给小组长,其他没有捞着的,照着样子自己去弄。叶南飞把他们组织起来,教如何组成三人阵型,如何用短棍防守,反击。短棍一直是他比较喜欢用的,好用,还不容易造成致命伤害,也不算凶器。用起来不复杂。就几个简单招式,比如格挡,反击,有敲,砸,捅,捶,抽。然后教他们攻击身体哪些部位效果最好。
就这么忙活了一小天,告诉他们说不上那一天打,但是这几天要坚持练,三个人一组,联系阵型,小组长负责组织,联系攻击时候可以对着树和木桩练,也可以俩人对练。
晚饭他推辞了,没有去,说是为明天做准备,其实他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了。回到家以后,烧上了炕,躺在炕上休息,想着是先看红姐去,还是先做点饭吃,迷迷糊糊的竟然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红姐回来了,睁开眼一看,还真是:「哎呀,你咋回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去呢。」
红姐:「一天没见你过去,不放心,你都干啥去了?」
叶南飞:「那不是四哥的事么,今天帮着忙乎了一天,明天还得去一趟。」
红姐:「他们的事尽量少参合,都是些没正调的。」
叶南飞:「咋样,头还疼不?还是躺炕上歇着吧,吃了没,我去做饭。」
红姐:「我都给你带回来了,还热乎的饺子,快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