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轩沐浴完毕,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出来时,秦雨宁已让丫鬟们备好饭菜,坐在院子里等他了。
“轩儿定然饿了,快坐下用膳吧。”
“谢娘。”
林子轩坐入她身边,接过她亲自乘好的米饭,拿起筷箸,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一桌的饭菜很快被他扫荡清光。
秦雨宁仔细地打量著林子轩,见他双目精光深藏,气息隐而不露,再不似之前般锋芒毕露,讶然道:“一小阵时日不见,轩儿的武功似又有了长足的长进,连娘现在都无法看透轩儿的虚实了。”
林子轩笑了笑,“孩儿不久前,与骷髅尊者交了手,过后有了一些突破。”
“轩儿竟与骷髅尊者再度交手?”
秦雨宁听得脸泛凝重,略有担忧地问,“轩儿没有受伤吧?”
林子轩的武功近来突飞猛近,秦雨宁虽对他信心十足,但骷髅尊者毕竟是武尊,武功非同小可。
林子轩弱冠之龄,技艺与经验绝没法跟炉火纯青的骷髅尊者相比。
上回林子轩便是在骷髅尊者后上受了伤,秦雨宁的第一反应便是怕他再次吃亏。
见母亲担心的模样,林子轩咧嘴一笑,“孩儿仅受了点小伤,两三日便痊愈。骷髅尊者的伤可比孩儿重多了,我猜他现在肯定还躲在某个地方疗伤。”
“经过与骷髅尊者一战,孩儿现在该与爹相去不远了,若再碰上骷髅尊者,孩儿定教他吃不了兜著走。”
林子轩沉著声,语气中泛著无比强大的自信。
秦雨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美目异彩连连地看著他。
那臭男人当初好吃懒做,秦雨宁差点没给他气死。
好在他播下的种,成长得越来越让人惊喜,她就不再跟那臭男人计较什麽了。
“是了,娘来帝都究竟要办什麽紧要事,有什麽用得著孩儿的地方?”
说起这件事,秦雨宁有些犹豫起来。
司马瑾儿与林子轩自幼订婚,她深知儿子对他这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爱得有多深,他能在她的劝说下接受闻人婉下嫁给莫鹏,但要他接受司马瑾儿解除二人的婚约,那是绝无可能的。
秦雨宁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若被他知道他心爱的未婚妻司马瑾儿,在背负婚约的情况下分别跟几个男人发生过夫妻关系,秦雨宁不敢想像林子轩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见母亲迟疑不决的模样,林子轩皱了皱眉,“莫非有什麽事,是不能让孩儿知道的?”
他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是关于瑾儿的对吗?”
秦雨宁心中一叹。
他的儿子早已不是涉世未深的初哥,以他现在的武功,瑾儿的异常迟早会被他发现,瞒是瞒不了的。
她只好先道:“娘此番来帝都,当然是另有要事,与瑾儿无关。”
秦雨宁随后将九洲国君被人种下媚毒的事,跟林子轩粗略地说了,听得后者眉头直皱。
“一会,轩儿与娘一道进宫,希望轩儿来自《修真神诀》的超凡灵力,能驱除圣上的龙体内的媚毒。”
圣上的媚毒,由司马瑾儿指使倾城宫持典人雪姬亲自种下,秦雨宁虽听到解毒的全过程,但即使她愿意以身相救,以圣上如今的身体状况,也断无能力与人行房。
林子轩的到来,让秦雨宁重新点燃希望,借以《修真神诀》的超凡灵力,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林子轩幼时曾随秦雨宁进过两次宫,在他印象中,九洲国君李翰是个非常随和的男人。
每趟进宫,国君总是叫他那群年龄与他相仿的小公主们带著他四处游玩,听到这样的事,林子轩自然义不容辞,一口应下。
聊完这事后,秦雨宁才隐晦地提到司马瑾儿。
“方才说起瑾儿,她长期居于帝都,日常接触的都是高官贵胄、世家权贵,日子久了难免会跟轩儿的感情有些疏离。正好轩儿来了,这段时日多些到玉满楼去,跟瑾儿走动走动,多与她増进未婚夫妻间的感情,知道吗?”
林子轩微感错愕。
秦雨宁是怎麽知道他与司马瑾儿近来的感情有点疏离?且听她的意思,似是要他在帝都多停留一段日子,与司马瑾儿多些接触。
他的母亲应该很清楚,眼下南蛮人随时可能侵犯云州,更加危险的魔龙则在暗中潜伏,让他在帝都每多停留一日,蓬莱岛的危机也会加深一分。
而且她那句司马瑾儿日常接触的是高官贵胄、世家权贵,更是在暗示著什麽……联想至此,林子轩明白了。
秦雨宁恐怕已知道司马瑾儿红杏出墙之事!唯独这个解释方说得通。
九洲国君被种下媚毒,确是大事,但与秦雨宁本身并无直接关系,只有他的未婚妻司马瑾儿,才值得秦雨宁一个人劳师动众地在这样的节骨眼赶赴帝都。
林子轩沉默片晌,终于开口道:“娘已知道瑾儿身上发生的某些事情,对吗?”
“瑾儿身上的事……”
秦雨宁秀眉轻蹙,有些狐疑地道,“轩儿……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麽?”
林子轩轻轻一叹,“看来,娘已发现瑾儿暗中已有了情人。”
“原来轩儿……早已经知道了?”
秦雨宁睁大美目,吃惊地望著他。
她以为林子轩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哪曾想,他似乎比自己更早知道这件事。
秦雨宁语气顿时有些责怪,“这麽重要的事,为何轩儿没与娘说?”
“孩儿也是不愿娘担心,因此才瞒著娘。”
林子轩沉声道,“再者,跟瑾儿有关系的男人一定很不简单,孩儿至今仍未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在未搞清楚事情之前,孩儿自然不能随意声张。”
“轩儿能如此冷静,娘甚觉欣慰。”
秦雨宁轻舒一口气,“你与瑾儿的婚事天下皆知,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不管是瑾儿还是你,以及玉满楼,蓬莱宫,名声都会受很大影响。”
“事实上,娘早在昨晚便跟瑾儿谈过,她也没有任何隐瞒地跟娘坦白了。”
林子轩一震,急问道:“瑾儿跟娘说了些什麽?”
“瑾儿她……并没有透露对方是谁,也没有吐露她那麽做的原因,但娘能知道那并非她的本意。旁枝末节的东西轩儿无需知晓,轩儿只需要知道,瑾儿心里仍是有轩儿的,不然她不会表现得那麽痛苦。”
林子轩听得脸色变幻不定,心里虽是五味杂陈,但母亲透露司马瑾儿心里仍有他的话,多少令他好受了许多。
“瑾儿是娘一早便内定好的儿媳妇,自她父母双亡后,娘便将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任何人敢打她的主意,老娘手中的蓬莱仙剑第一个便劈了他!”
秦雨宁十分罕见地在林子轩面前露出杀意,可以看出,她是动了真怒。
顿了顿,秦雨宁又接著道,“有件事,还得告诉轩儿。”
“什麽事?”
“瑾儿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林子轩皱眉道:“什麽身份?”
秦雨宁香唇轻吐:“倾城宫现任宫主。”
“甚麽!”
林子轩震惊地道,“瑾儿她……她并不通晓武事,怎麽可能是那神秘的昆仑山倾城宫宫主?”
秦雨宁轻轻一叹:“这是娘亲耳听到的,娘本来也不敢相信,但亲眼目睹了瑾儿出手,不信也得信。直至此刻,娘依然不清楚瑾儿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但依娘的推测,她至少是接近武尊的层级,甚至可能就是武尊级,与清一真人跟白鹿先生同一个层次。”
“这……这怎麽可能?在瑾儿身上,孩儿完全感应不到任何内力波动。”
林子轩努力地回想著与司马瑾儿相处的一点一滴,他这大才女未婚妻,给人的印象除了高贵典雅外,真的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会武事的迹象。
秦雨宁只好把她跟秦松夜潜玉满楼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林子轩这才震惊地接受这个事实。
“倾城宫的奇功绝艺十分罕见,娘怀疑倾城宫的门人能够完美地隐藏身上的内力,令人误以为只是个普通人。”
“瑾儿的身上隐藏著太多秘密,偏偏她从不透露半分。”
秦雨宁头疼道,“娘能大致猜到,瑾儿眼下正在密谋著某件大事,虽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但绝不是好事。”
“轩儿,这段时间,你要多些跟瑾儿一起。娘隐隐有种感觉,轩儿或许是现今唯一能够影响到她决定的人。”
林子轩听得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娘。”
秦雨宁点点头,款款起身:“时候也不早了,轩儿先与娘进宫一趟吧。”
“嗯,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母子俩随后低调地进入皇宫,卫皇后的人随时都在恭候,当即便将他们迎进后宫。
秦雨宁专程让卫皇后支开与馨妃有关的人,只留下她们三人与九洲国君李翰共处一室。
看著李翰灰白的脸色,林子轩眉头深皱,“情况很不妙,我感觉到圣上伯伯的气血在逐渐枯萎,照这样下去,恐怕圣上伯伯坚持不了三日。”
秦雨宁脸色一变:“这麽严重?”
卫皇后听得花容失色,死死地揪住林子轩的手臂,“子轩,救救你圣上伯伯吧。”
林子轩脸色凝重,他轻轻拍了拍卫皇后美丽的纤手,安慰道:“皇后姨娘,子轩定当尽力一试。”
“娘,请帮孩儿把圣上伯伯扶起来。”
林子轩脱了靴子,盘腿坐到李翰身后,待到秦雨宁二女将他扶坐好后,林子轩这才深吸一口气,示意她俩放手,随后全力运转《修真神诀》。
灵力在周身鼓荡游走,秦雨宁跟卫皇后二女看到林子轩身上,陡然散发出一层朦胧的金光,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美目。
大陆上的内家高手,即便到了秦雨宁又或清一真人这般层次,全力运功时,至多只能产生如薄雾般的淡淡气雾。
像林子轩这般全身笼罩著一层金光的,简直闻所未闻。
如此奇景,令得二女对他的信心陡然大増。
当林子轩将灌满了灵力的手掌,轻轻印上国君李翰的后背时,后者“啊”
一声,腰身突然挺直,不再似之前般摇摇欲坠,同时一双眼睛也睁开来。
“圣上……”
卫皇后喜极而泣地扑了过来,好在她尚算清醒,知道二人正值运功关头,没敢去触碰他的身体。
“皇后,朕醒了吗?啊……剑姬,你也来啦?”
“是的,圣上,妾身来了。”
秦雨宁坐了过来,关切地问,“圣上,你现在感觉怎样?”
李翰大口地喘息几下,才艰难地道:“朕……感觉好了许多,就像上次剑姬为朕运功时一样。”
随著林子轩灵力持续的输入,李翰灰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不多时,脸色看上去已如常人一般。
秦雨宁跟卫皇后一阵欣喜。
《修真神诀》果然神异,连媚毒这种罕见至极的东西,它都有克制之效。
然而就在林子轩以为他的灵力见效之际,方松开手,便听到李翰“啊”了一声。
“朕……感觉全身突然有些乏累……”
他的脸色虽不像上次那麽快般重新苍白下去,但气息已听得出有些粗重起来。
三人脸色同时一变。
林子轩凝重地道:“孩儿的灵力,看样子仅比娘亲的真气有效一些,同样没法持久,更无法根治圣上伯伯体内的媚毒。”
卫皇后顿时梨花带雨,不住地以衣袖擦拭面颊,“这……这可怎办才好?”
秦雨宁握住她的手,道:“姐姐先别急著伤心,妹妹尚有一个法子,或能一试,但需要姐姐这两天先做好准备。”
卫皇后如溺水之人般,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反握著她,“雨宁妹请说。”
秦雨宁看了儿子一眼,将她拉到一旁:“姐姐先跟我来。”
二女在内殿密语许久,才重新走出来。
林子轩全神贯注地为李翰输送灵力,并没有刻意去偷听,他只看到卫皇后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奇怪。
看上去又是担忧,又是希冀,俏脸上偶尔还有红晕闪过,看得林子轩分外奇怪。
离开皇宫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回去的路上,林子轩询问秦雨宁道,“连孩儿来自《修真神诀》的灵力也无解,娘真有办法可解圣上伯伯的媚毒?”
秦雨宁脸色有些古怪地道:“此事……娘晚些再跟轩儿说,轩儿现在首要之事,便是看紧瑾儿。待娘返回院子后,便由李执事送轩儿到玉满楼去吧。”
说起来,林子轩距上次到帝都见司马瑾儿已有一段时间,内心深处说不想她那是在撒谎。
纵发生了一些事,在林子轩心中,他依旧无法去怨恨她。
当下便点头道:“嗯,就照娘的意思。”
车子送秦雨宁回去后,李执事便驾车赴往玉满楼。
在快到的时候,林子轩拉开帘布,拍了拍驾车的李执事肩膀,道:“有劳李执事了,我在这下车便行。”
李执事见离玉满楼尚有数百步远,车子一会功夫便可至,不禁感到纳闷。
但自家少爷既要在闹市下车,他这做下人的自然不能违背命令,便任由林子轩去步行。
林子轩绕著玉满楼的外墙,不急不躁地缓缓前。
玉满楼的外墙高逾数丈,算上帝都所有的宫苑院落,除皇城外,便只有沂王府的墙门与玉满楼高度相若。
对普通人来说,不从正门进内的话,单是要攀爬过这数丈之高的外墙便极为困难,更别提玉满楼里所请来的护楼武师,日夜带著恶犬轮流巡视,一旦被逮住,除要被痛打一顿外还免不了被送去官府,事后蹲大牢的下场。
高手更不愿这样做,玉满楼最令人著迷的地方,便是她并非人人可进,但凡能进的都是九洲国的上层名流。
偷偷摸摸地进一来有失身份,二来玉满楼内宾客如云,其中真正的高手,若被抓住,立刻名誉扫地,没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何况高达数丈之高的外墙,即便带上工具,想要攀越也绝非易事。
然而这一系列阻碍因素,在林子轩眼里全都不存在。
当他运转《修真神诀》心法时,他的灵觉从四面八方向外扩展,范围直达两百丈。
此范围内发生的一切,都清晰无误地落入他的眼中,耳中。
他能感觉到高大的外墙内,此刻有几个人,正往何处步去。
他们在高声攀谈的内容,也一字一句地被他听进耳里。
林子轩围著玉满楼的外墙走了两三刻钟的功夫,他忽然纵身一跃,一个翻腾跃进了玉满楼。
刻下离最为热闹的夜晚尚有不短的时间,黄昏时分的玉满楼,是一天里较为安静的时刻,但仍不时有穿著华丽的世家公子们出现在林子轩的视线中。
运转《修真神诀》后,倚靠著超凡的灵觉,以及足以目视数百丈之远,耳听数百丈之遥的目力耳力,林子轩一路上避开了一切视线,闲庭信步般地往司马瑾儿居住的小楼行去。
走了约数刻钟的功夫,司马瑾儿的小楼遥遥在望。
玉满楼内,平日里如百花园荷清池等地方最是热闹,除此以外,各个庭院也有许多人不时出入。
唯有司马瑾儿这座闺香小楼,是整个玉满楼最为清静的地方。
没有她的允许,甚至就连十一位才女们,也不能随意地出入。
林子轩没有发现司马瑾儿的芳踪,却意外地地远远看到,两个熟人正坐于小楼后方的花园亭子里,举止间相当亲密。
赫然是那炼器宗宗主张延明,与玉满楼十一位才女之一,跟林子轩算得上颇为熟稔的上官雨儿。
林子轩此刻正藏身于一株茂密的参天大树上,虽然双方之间隔著超过一百五十丈的距离,但他居高临下,经《修真神诀》大幅增强的目力,将二人的行为举止看得一清二楚。
同样的,两人之间的对话也不丝不漏地进入林子轩耳中。
上官雨儿亲密地挨靠在张延明的怀里,语气显得雀跃。
“是真的吗,明哥,瑾儿真的答应我俩的事了?”
张延明在她粉嫩的脸上吻了几下,他那带著一丝磁性的嗓音道:“我还会骗雨儿不成。”
上官雨儿也在他脸上回吻了一下,“明哥怎会骗雨儿,只是雨儿高兴得有些不敢相信罢了。我们十一个人虽然在帝都已算薄有名声,但我们的名声可说都是瑾儿给的。因此在玉满楼里,瑾儿的话便如同旨意一样,没有得她点头,就算是我们几个也不敢随意地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明哥能说动瑾儿,雨儿实在不敢相信。”
张延明听得嘴角一扬,将她一把搂在怀里,一只手直接从上官雨儿的衣领探了进去。
“雨儿尽可放心,瑾儿既已亲口答应将你下嫁于我,便绝不会反口。你若不敢相信,一会瑾儿来了,你大可亲自问问她。”
上官雨儿被他揉得一声娇吟,浑身乏力地瘫软在他身上,娇喘著:“好明哥……别嘛,一会被瑾儿看到了,人家的脸往哪儿搁……晚上,晚上再到人家房里来,雨儿给明哥操个够……”
远处的林子轩,听得有些吃惊。
作为名扬帝都的十一位才女之一,他所认识的上官雨儿,在他面前总是浅笑倩兮的温柔模样,林子轩当真是想不到她会说出这般露骨的话语来。
但让他更意外的是她与张延明的关系。
从二人的对话听来,分明是上官雨儿跟张延明郎情妾意,前者因自身原因,担心司马瑾儿不允许其私下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而张延明则表示他已取得司马瑾儿的应允。
之前司马瑾儿亲自为张延明的独子张闻云牵线,欲将凌仙儿牵线给对方,再到蜀山上的偶遇,林子轩察觉到张延明看见自己时一刹那的异常。
结合当日那人将他未婚妻抱上楼去行欢时所展现出来的身手,林子轩便严重怀疑对方就是张延明。
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林子轩对自己的结论产生了动摇。
玉满楼的十一位大才女,个个都才貌双全,都是万中无一的大美人,容貌气质足以与百合或月见相媲美。
像上官雨儿这样的美人,在帝都追求者极众,下嫁给一宗之主的张延明,绝不会埋没了她的身份。
上官雨儿若与张延明成亲,必是稳坐正妻之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司马瑾儿跟张延明之间有奸情,完全说不通。
在林子轩皱眉苦思之际,司马瑾儿莲步款款地来了。
她今日身穿藕荷底的丝绸宫裙,长裙委迤拖地。
如云的乌黑秀发轻挽著淡雅的随云髻,上面插著一根由五彩宝石而造的金簪,与她莹白如玉的耳珠上,那两颗湖绿色的小巧宝石相互辉映。
随著她的莲步轻移间,隐约能见到她玉足上穿的是一双洁白的小巧绣鞋。
林子轩心中便是一凛。
他母亲果然没有骗他,林子轩的心神才完全放在张延明二人身上,一个不觉,司马瑾儿已悄声无息地出现,如今他的灵觉大幅扩展了他的五官,也就是现在,林子轩才终于察觉到司马瑾儿身上的一丝不同。
普通人的脚步,一般或是沉重或是轻浮,而练武之人因下盘稳,脚步则非常凝实。
可是司马瑾儿不同,她的莲步落地无声,轻轻柔柔,很容易让人误认为她不谙任何武事,实则是她的脚步收放自如,就连他母亲也未能达到这样的层次。
司马瑾儿出现,让上官雨儿一阵手忙脚乱,她飞快地推开张延明的手,一脸埋怨地低声道,“瑾儿恐怕已经看到了,都怪你……”
张延明不以为意,“雨儿紧张什麽,我们二人的关系,瑾儿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回答,让上官雨儿更是一阵气恼,她撇过脸去,坐离开他的身边。
张延明见状,笑了笑,对步入亭子的司马瑾儿道:“瑾儿来得好,你告诉雨儿,你是否已经应允了我们二人的亲事?”
司马瑾儿款款坐下,看著上官雨儿美目中的期待,她轻轻点头,“雨儿的心思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我答应了。”
“真……真的吗?”
上官雨儿听得欢喜不已,“雨儿真的太高兴了,谢谢你,瑾儿。”
张延明扬起嘴角,“亲耳听到瑾儿的答複,这回雨儿高兴了吧?”
说罢,他伸出手,将上官雨儿重新搂回怀里。
上官雨儿象征性地挣了挣,转恼为喜地说道:“这还差不多,唔……”
她话尚未说完,嘴唇已被张延明给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明哥,别这样,瑾儿还在旁看著呢……”
张延明的行为举止,显得十分的轻浮,与他一宗之主的身份很不相符。
远处的林子轩,也看得冷哼一声,对上官雨儿这样一位才色双全的美女委身于张延明,而感到相当不值。
就在林子轩已推翻原初的想法,认为司马瑾儿与张延明之间可能是清白之际,张延明随后的举动,将林子轩彻底激怒。
上官雨儿又羞又恼,不住地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
但张延明不为所动,依旧搂著她的身子,在她脸上狂吻。
这时司马瑾儿淡淡地开口道,“够了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麽时候。”
上官雨儿趁机脱离了张延明的怀抱,脸色无比的羞红。
张延明见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里是瑾儿的地方,谁敢说些什麽。就算是那恶侍女待会来了,瑾儿不也有人在外头守著吗?”
上官雨儿有些奇怪他所说的这些话,便是在这时,张延明看著二女,嘴角逸出一丝奇怪的笑意。
随后在上官雨儿震惊的目光中,只见张延明一只大手,竟隔著司马瑾儿的丝绸宫裙,抚上了她那修长的美腿。
而更让她不敢置信的是,司马瑾儿竟只是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并没有上官雨儿预想中的动怒。
在远处林子轩怒不可遏的目光中,只听到张延明嘴里啧啧称赞道:“瑾儿的腿不仅美得不可方物,连触感也是如此地动人。”
说罢,他竟将司马瑾儿的双腿同时捧了起来,靠在他的大腿上,大手顺著宫裙的裙摆摸了进去。
司马瑾儿黛眉轻蹙,修长的美腿象征性地挣脱了几下,皆被张延明紧紧握住。
后者更是得寸进尺地摘下了她一只绣鞋,露出包裹著白袜的一只精致玉足,大手握了上去,又揉又捏,旁若无人地把玩了起来。
一旁的上官雨儿看得俏脸羞红,她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男人,对创立玉满楼的九洲国大才女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
更让上官雨儿不可思议的是,司马瑾儿竟没有阻止张延明的举动,任由他肆意爱抚著女子最为私密的一对玉足。
司马瑾儿精致小巧的玉足,在张延明手里来回揉捏,后者把玩玉足仍不够,随后还将她的藕荷底色的丝绸宫裙往腿上一卷,司马瑾儿那对圆润修长的小腿,顿时出现在三人眼前,雪白得晃眼。
上官雨儿看得俏脸一片通红,芳心呯呯直跳。
林子轩则是看得双目几欲喷火,浑身都在颤栗。
他又怎看不出来,张延明是故意在上官雨儿面前这麽做的,他纯粹是为了彰显他与司马瑾儿的关系。
看著张延明此刻脸上露出的自豪与得意,林子轩怒火中烧,杀气几乎要压抑不住。
就在这时,林子轩听到脚步声传来。
过了十几个忽吸的功夫,司马瑾儿收回了双腿,把被张延明褪下的绣鞋重新穿好。
见到张延明似是又贪得无厌,司马瑾儿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够了,别得寸进尺。”
张延明眉头一挑,接著才哑然道,“原来是有人来了。”
一个婢女走了过来,恭敬地道:“小姐,小春来了。”
司马瑾儿颔首,“知道了,下去吧。”
“是。”
张延明听到来人,便搂著上官雨儿起身,道:“那恶侍女来了,我跟雨儿便先走了。”
在林子轩强忍著怒火的目光下,张延明搂著上官雨儿的纤腰,施施然地离开司马瑾儿的后花园。
不多时,二人便跟前来的侍女小春迎头碰上。
那小春打量了二人一会,见上官雨儿小鸟依人地模样,便径直前行。
林子轩强忍著对张延明的杀意,从树干上跃下。
拍了拍身上的尘叶,林子轩往司马瑾儿所在的亭子走去。
他没有放缓脚步,因此没一会,便不可避免地跟那恶侍女小春正面碰头。
“站住,我们小姐身子不适,不见客,请回吧。”
林子轩停下脚步,直盯著她,“又是你?难道上次的教训对你而言仍不够吗?”
林子轩本以为他的话会令小春发怒,没想到的是,她那双令人极不舒服的小眼,眯了眯,回複林子轩的语气带著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姓林的,你以为你跟我们小姐有婚约,便能当自己是玉满楼的主人?哼,今时可不同往日了,用不了太长时间,玉满楼便会换一个男主人,届时就算是我,也随时可以把你扫地出门。”
“给我滚!”林子轩淡淡道。
小春蓦地瞪大一双小眼,脸色陡然狰狞起来:“你敢叫我滚?该滚的人是你才对!”
只见她十指的指甲,忽然间变得无比地尖锐,且颜色也变得发绿,下一刻,她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朝林子轩飞身扑来。
她快,林子轩比她更快。
一脚踹出!“呯!”的一声闷响。
小春“哇”的发出一声惨叫,以比方才扑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反方向弹了出去。
“砰!”
她的后背直直撞上一株大树,喷出一大口鲜血,捂住肚子痛苦地挣扎著要起身。
林子轩有些意外,他这一脚用足了三成功力,本意是打算要她的命的,没想到这恶侍女的武功如此强,居然没能把她踢死。
“你……你……我要杀了你……”
一眼阴狠的小眼,死死地盯著漫步走来的林子轩,疯狂的怨恨和杀意,足以让一般人为之胆寒。
林子轩轻轻一脚,将她踹出数丈远,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小春疯狂地惨叫著,“我的一身武功……没了……没了……林子轩……我的主人……绝不会放过你的……”
林子轩沉下脸来。
刚才一脚没能将她踢死,林子轩本著一丝仁慈地打算破去她的丹田,废掉她一身武功便算,眼下看来,这恶侍女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一类人,永不会心生悔改的。
他终于下定决心,决意将这令人憎厌的女人除去。
林子轩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在他不住的用力下,小春那怨毒无比的眼神逐渐开始散涣,生命飞快地流逝。
“轩郎……”
一声熟悉的轻唤在身后响起。
林子轩回过身,司马瑾儿的倩影出现在他眼前,他不由得轻喊一声:“瑾儿。”
林子轩的出现,让司马瑾儿出现了刹那的失神,但这神情转瞬即逝。
林子轩则看到了她美眸中的一丝惊喜,这令林子轩心头的郁结消退了大半。
只听到司马瑾儿轻声道:“轩郎,看在瑾儿的份上,饶了小春一条性命,行吗?”
林子轩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小春的身体顿时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司马瑾儿见状,略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让听到声响赶来的下人将小春抬走。
待到只剩二人时,司马瑾儿才问道:“轩郎是什麽时候来的?”
“不久前才刚,到的时候恰好娘出了门,我便先往瑾儿这边来了,哪知又碰上你那可恶的侍女。”
林子轩扯了个小谎。
“是这样啊。”
司马瑾儿目光闪动,不知在想著什麽。
林子轩装作什麽都不知,问她道:“是了,娘比我早到帝都,应该跟瑾儿说过咱俩的婚事明年提前的事情吧?”
司马瑾儿愕然道,“夫人……并没有与瑾儿说起呢。”
“这事娘跟瑾儿说也一样嘛,怎的非要我亲自说呢?”
林子轩抓了抓头,接著不著痕迹地观察著司马瑾儿的神态反应。
见她轻咬了几下香唇,眉目间既有些欣慰,又有些哀怨,还夹杂著毫不掩饰的愧疚,看得林子轩心头剧震。
瑾儿她……果然仍是爱著我的!林子轩再也忍不住,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轩郎……”
司马瑾儿轻轻推了一下,发觉推不开他,才任由他搂著。
感受著司马瑾儿香软嫩滑的身体,已久未与她亲热的林子轩,小腹开始升腾起一团欲火来。
林子轩的嘴重重地朝司马瑾儿的香唇吻了下去。
“轩郎,别……”
林子轩不禁有些气馁,又有些恼怒,司马瑾儿能任由张延明那混蛋轻薄,而他这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仅是要跟她亲嘴,她却又抗拒了起来。
想起秦雨宁跟他说过的那些话,林子轩把心一横,毫不理会司马瑾儿轻推他的双手,双臂搂得更加实紧,吻得也更加用力起来。
司马瑾儿挣扎了一小会儿,便火热地回应起了林子轩。
她紧紧地搂抱著林子轩,像要把自己的娇躯完全揉进林子轩体内似的,她的香唇不住地吮吸著林子轩,不愿让他放开片刻。
欲火在两人体内疯狂地燃烧著。
两人疯狂地拥吻。
在司马瑾儿忽然“呀”的一声惊忽中,林子轩红著眼睛,将她拦腰抱起,连走楼梯的时间也片刻不想浪费,纵身一跃,脚尖轻飘飘地在楼檐处轻点,便来到司马瑾儿的闺房外。
“轩郎,别这样……”
不顾司马瑾儿娇弱的反对,林子轩将她的未婚妻重重地扔到床上,随后褪去全身衣物,压了上去。
秦雨宁三番四次地提醒他,要多与司马瑾儿接触,増进两人的感情。
他跟司马瑾儿有婚约在身,两人又早已发生过肉体关系,增进感情最佳的方式,除行房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在司马瑾儿动人心魄的一声呻吟中,林子轩胯间那根坚硬的长龙,直入未婚妻潮湿无比的花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