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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逐影

第014章 逐影

  那夫妇二人远去不见之後,孙绝凡也站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云盼情和她身後不远面色苍白颤抖不停的董清清。

  云盼情并没有收起手上的剑,反而把剑尖向上挑起,用近乎挑衅的架势正对着孙绝凡。

  大堂中出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就在这紧绷的静谧中,十几个青年男女拎着清洁用具安静的走了进来,一半抬起地上的屍体,另一半开始冲洗着地上的血迹。

  他们做得很快,很有秩序,也很安静。

  董清清想要开口问话,又不知道该问什麽,该问谁,只有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着呕吐的慾望看着对视的云盼情和孙绝凡。

  直到地上已经收拾得一乾二净,好像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孙绝凡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向云盼情。

  云盼情的剑突然直直伸到前方,剑尖刚好悬在那条线上面,轻笑道:“孙大姐,你刚来,可能没听到……我不介意重复一遍,过、线、者、死,您听清楚了麽。”

  孙绝凡看着云盼情的剑尖,双眼如枯井一样没有半点变化,静静地坐在了线外的桌子边上,“我听到了。”

  云盼情左右扫了一眼,左手向後招了招道:“董姐姐,坐过这边来,离我近些。这地方怪大的,别让我够不到你。”

  董清清吓的正六神无主,虽然对云盼情手上还在滴血的剑也很害怕,还是颤颤巍巍的挪到了云盼情身边。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孙绝凡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除了一个人的命,我别的已经什麽都不想要了……”

  云盼情收起笑脸,罕见的肃容道:“邢碎影的命?”

  孙绝凡双眼未睁,旋即闭上,但双手紧紧握住了坐着的凳子两端,“不错。云姑娘知道的看来不少……”

  云盼情道:“家师生平最佩服的便是令师破冥道人,谈到江湖逸事,自然会提到您的名字。”

  她这张可爱的娃娃脸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显得颇为怪异。

  而且她嘴上对孙绝凡颇为尊敬,手上的清风古剑却没有半分移动。

  破冥道人当年门下弟子众多,武功高绝如风绝尘,行事乖张如任绝俗,堕入邪道如阴绝逸,美貌超群如凌绝世,都是被江湖人津津乐道了很久的名字,而天资最为出众遭遇却最为坎坷的弟子孙绝凡,自然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很多人记得的名字。

  邢碎影这个名字之所以一年间名动天下,大半都是因为孙绝凡。

  没有人会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问问究竟是什麽家伙,能惹得七八个绝字辈弟子和三四个狼魂中人罕见的一同把他列为仇家。

  而当时容貌过人的少女孙绝凡遭遇了什麽,自然也是无法隐瞒的事情。

  所以,与她情同姐妹的风绝尘把她保护得再好,也没能隐瞒住她被人骗去贞节,骗掉武功,被多人凌辱後卖进妓院的那段经历。

  甚至有不少人觉得,她没有自尽,已经是个奇迹。

  破冥道人过世之後,孙绝凡的音讯,就几乎没有人知道了。包括曾经收留她的风绝尘。

  也许是恻隐之心,除了不入流的江湖混混还会在茶余饭後提起这段往事,已经没什麽人再刻意打探孙绝凡这个名字。大家都以为,她会隐姓埋名找一个老实的人平静的过完此生。

  因此,云盼情并不相信面前的女人。至少,现在还不信。

  孙绝凡似乎也并不打算证明什麽,只是闭目道:“云姑娘,我只是来建议你,等你的同伴回来,告诉他们,回去吧。回旗门镇。”

  董清清惊讶道:“可是……”

  两字出口,便即後悔,不再继续说下去,心里也隐隐希望能尽快回去。

  至於拜祭先祖什麽的,还是暂且放放吧。只是想到回去,心里莫名的隐隐不安。

  云盼情微笑道:“我们肯定要回去的,这次出门就没吉利过,还接着去拜那什麽先祖,董姐姐估计就可以直接去见他们了,倒是省了香烛水果。”

  孙绝凡淡淡道:“只怕董家的先祖,不认识这家的孩子。”

  云盼情面不改色,董清清却是一惊,起身道:“你……你说什麽?你这话什麽意思?”

  孙绝凡并不多言,只是睁开双目冷冷扫了她一眼,慢慢站起身子,走到门前,看了看门外已经将要停住的雨,拿起了靠在门边的伞,像是自语一样道:“雨,终於要停了。”

  她怔怔地看着稀疏的雨丝,那一年,也是这样春雨将歇的日子,那个温柔的撑着伞对她笑的少年,却把她的生命,带进了永远的阴霾之中……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现在面对着董清清,她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为所有的仇恨都凝聚在邢碎影身上,其实只因为没有见到其他的人的自欺欺人而已。

  如果,自己真的能把董家的人当作无辜,那个叫玉面银狐的,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死在她的掌下……

  “要怪,就怪你的爹爹吧……”

  孙绝凡轻轻自语着走了出去,眼里的光,已经变的比雨中的寒风还要冰冷。

  “你……你为什麽不回答?”

  董清清提高声音继续问着,刚才那句话的暗示让她的心突然的一阵发毛,说不出的气闷难受。

  云盼情拉住她让她坐回来,柔声道:“董姐姐,不用管她。你记住,不管什麽奇奇怪怪的人,说什麽奇奇怪怪的话,只要你不去理会,那就没事。”

  “……云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董清清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小姑娘心中不知道装了多少秘密,情不自禁的回头问道。

  云盼情慢慢的把剑插回剑鞘,微笑道:“我只知道,我来的不够早。没有路上耽搁的那几天,我本该连狐狸也能拦下的。”

  董清清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啪的一声把茶壶都碰到了地上。

  柜台後的掌柜心痛的探头看了一眼,哭丧着脸又蹲了回去。

  “你……你说什麽狐狸……”

  云盼情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伸手把因为刚才的剧斗而有些散乱的秀发一点点拢好,不着边际的说了句:“董姐姐,你和你的娘长的很像呢。”

  董清清心头起伏不定,摸着自己脸颊道:“嗯……是有不少人这麽说。”

  云盼情拿出一把柳叶形的飞镖,慢条斯理的修着自己的指甲,她的指甲并不像大多数姑娘那样留出尖尖的一截,而是修得又短又平,“董姐姐,我年纪小,不懂那麽多三纲五常,这样吧,你若是觉得他坏了你的清白,你说句话,下次他来找你,我便杀了他。”

  董清清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道:“他?什麽他……我……我听不懂。”

  云盼情皱了皱眉,扁嘴道:“董姐姐,现下就咱们俩人,你要是还藏着掖着,我可就不管了。下次遇见那只淫狐狸,我就一剑把他毙了。”

  “不可以!”

  董清清话音出口便觉失言,羞恼的垂下头道,“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云盼情怔怔的看着桌上古剑的剑鞘,缓缓道:“董姐姐,你是好人,好人是不该卷到这件事里来的。”

  这个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此刻说话的语气却比董清清还要老成。

  董清清仍然羞愧於自己的事情被人知道,低声道:“我……我不过……不过是个淫妇罢了……”

  淫妇二字说出口时,两行热泪跟着涌了出来。心里好像有什麽东西骤然一松,好像被人知道後,反而得到了一种解脱一般。

  云盼情勾起了粉嫩嫩的唇角,道:“董姐姐,你现在没有丈夫,他待你好,不也是件好事麽。”

  “他……他毕竟是个淫贼……”

  云盼情挪近董清清耳边,轻声道,“董姐姐,我知道他肯定是不会再作淫贼了,不过他可能还有些把戏,这样吧,你下次见到他,就告诉他,我,清风烟雨楼的关门弟子云盼情托你给他带个话,他若是识相,就赶快带你离开是非之地,不要有其他念头,否则,他应该知道下场。”

  董清清心里一团乱麻,只觉得突然烦躁无比,问道:“云妹妹,你告诉我,我们家究竟怎麽了?我……我爹娘他们是不是都有危险?究竟什麽人要和我家这样作对?”

  云盼情平静地看着她,脸上渐渐隐去了那带着几分天真的笑意,轻叹道:“董姐姐,你爹爹如果欠下了几笔血债,现下别人寻他还债,你说会怎麽样?”

  “怎……怎麽会?我们家……我们家不过是经营镖局,老实本分,龙江洪灾,我爹爹还捐了近半家产,他不过……不过是好色了一些,为什麽会欠下别人血债?”

  董清清脸色发白,抓着云盼情的双肩不停摇晃着。

  云盼情轻轻拨开她的手,拉她坐下,道:“董浩然的确没有欠下什麽血债。”

  “可是,我爹不就是董浩然麽?你说的话我为什麽一点都听不明白!刚才那个女人也是神神秘秘的,董家的先祖不认得我们是什麽意思?难道我本不该姓董麽!”

  “你当然不该姓董。”

  一个冷淡的少女声音从门外传来。

  董清清偏头看去,明明一身男子装束的石柳,却在用比她还好听几分的女声说话,“你……你说什麽?”

  柳婷杀掉那三个青年後,沿着河道寻找了很久,最後也没有找到董诗诗和聂阳,才折了回来,摧花盟过早的出现让她心里有些莫名的焦躁,在门外听到云盼情已经说的十分明白,索性走进门打算对董清清说个明白,“我说得很清楚了,你本就不该姓董。你的父亲,姓夏名浩,董浩然这名字,不过是他为了躲避仇家改的名字罢了。”

  “你……你为什麽会知道?”

  董清清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冷,牙关都有些打战。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你爹的仇家。”

  柳婷走到了桌边,冷冷的看着她。

  “我……我不信!”

  董清清大叫着站了起来,摇着头一步步後退,“你们骗我!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你们欺负我没有武功,欺负我只能听你们的麽?”

  柳婷看着董清清承受不了的样子,心中竟隐约有种快意,掩盖了稍纵即逝的些许同情,“到底是不是,你可以自己去问你的父亲。不过你可以让他放心,他还不会死。”

  既然董浩然已经派手下向他们下手了,那自然柳婷也没打算再隐藏自己的身份。她本就认定了摧花盟必然和邢碎影有关,现在既然摧花盟已经参与进来,夏浩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揭破与否也就无关紧要了。

  只是夏浩现在还不能死,必须靠他引出刘啬和邢碎影,他的死士成了死屍,若不想他因胆寒而逃之夭夭,不如挑明身份,让他知道邢碎影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他若能帮上忙,饶他不死并不困难。

  “你爹并不是主谋,如果他能帮我们找到那个最大的仇家,我反而会感谢他。”

  柳婷慢慢说道,“所以你问清楚事实之後,可以劝劝你爹。他也是有家有业的人,该明白什麽才是最好的选择。”

  云盼情突然站起来,转身面对着柳婷,微笑道:“小石头,你其实姓柳吧?”

  “不错,我姓柳。”

  “柳姑娘,我知道不让你报仇这种事情很不实际,但我想提醒你,董家其他人是无辜的。你们这次的计划,波及太大了。”

  柳婷皱眉道:“幽冥九歌的事情和我无关。就算是我弄出来的,你又凭什麽干涉?”

  云盼情却笑了起来,又笑的天真无邪起来,“不不不,我不想干涉。我还很感谢定下这个计划的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董清清,笑道,“柳姐姐,董姐姐心里现在乱得很,你就不要再说什麽了好麽?我和她回房,我来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後果,让她知道该知道的,你看好不好?”

  柳婷看着云盼情笑咪咪的眼睛,突然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後升上,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迟疑着点了点头,“好,劳烦云姑娘了。”

  云盼情过去拉住董清清的手,往廊内走去,丢下一块碎银到柜台,道:“掌柜,赔你的茶壶。”

  柳婷心中困惑,觉得云盼情似乎不仅仅是清风烟雨楼弟子这麽简单,高声问道:“云盼情,你……到底是谁?”

  云盼情回头做了个鬼脸,笑道:“喊着名字还问别人是谁的,我以前从没见过,你是第一个。”

  看两人进了尽头的屋子,柳婷坐在了桌子边,轻轻揉着被长索抽了一下的左腕。

  她其实本不想让董家其他人知道真相,她的打算是和聂阳商量後,回去直接找董浩然摊牌,逼他配合他们引出邢碎影,如果他不同意,反正摧花盟已经出现,杀了他也无妨。

  但现在无端牵扯进了董清清,让她心里莫名的有些发闷。胡玉飞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的良心仅仅只能让她不去对董清清下手,去救董清清则决计不可能。

  心里这般想着,却仍忍不住担心被抓走的董诗诗和追下去的聂阳,还有那不找到小姐怎麽也不肯回来的丫环。

  这样怔怔想了小半个时辰,门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绿儿浑身湿淋淋的哭丧着脸走了进来,“小……小石头,我找不到二小姐,怎麽办啊?”

  柳婷压抑住烦躁的心绪,淡淡道:“在这里等着就是了,小杨子不是去找了麽。你放心吧。”

  绿儿早就慌得六神无主,现在哭都哭不出来,只是不停的念着“小姐要是出事怎麽办……”

  “去换了衣服,安静得等着。哭有什麽用。”

  柳婷皱眉看着绿儿浑身的狼狈,挥了挥手。

  绿儿抽抽噎噎的点了点头,慢慢往里面走去。到了客房门口,还没拉门,门却刷的开了,吓了她一跳。

  云盼情走了出来,对绿儿笑了笑,道:“绿儿,你刚从河里爬出来麽?”

  绿儿垂首摇了摇头,闪身进了屋子,才发现董清清怔怔的坐在床上,彷佛变成了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双眼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看起来没有一点神采。

  “大小姐……您怎麽了?”

  董清清浑身一抖,支支吾吾道:“没,没什麽。”

  然後看到云盼情站在门口,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两人走到大堂,董清清看上去已经冷静了许多,只是握在身侧的双手还在微微的颤抖不停。

  柳婷不知道云盼情如何对董清清说的,便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

  董清清坐到桌边,踌躇了半天,才低声说了句:“柳……柳姑娘,对、对不起。”

  沉默了半晌,柳婷才说了一句话。

  “你觉得我要的是你的这三个字麽?”

  董清清垂下了头,眼里盈满了水光,强忍着没有流出来,“我……我会劝我爹爹的,请……请你留下他的命吧。”

  柳婷凝视着云盼情,却看不出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後隐藏着什麽,“他能帮我们,我自然不会杀他。我保证。”

  “柳……柳姑娘。”

  董清清回头看了看,确定绿儿没有出来,才道,“这件事,能不能不要让我弟弟妹妹知道,我……我不想他们伤心。”

  柳婷仍然看着云盼情,口中答道:“如果不是云姑娘,我本来也不想让你知道的。这本就是你爹欠下的债。”

  董清清把头垂得更低,不知道该说什麽,拿着手帕轻轻擦着眼泪。

  云盼情这时才开口道:“柳姐姐,小董姐姐呢?”

  董清清听到这句话才想起妹妹还没有回来,惊讶得抬起了头:“柳姑娘,我……我妹妹呢?小杨子他呢?其他人呢?他们为什麽还没回来?”

  柳婷道:“董诗诗被人抓去,小杨子去救了。”

  看董清清的样子,云盼情似乎没有说出聂阳的身份,柳婷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董清清担忧道:“小杨子……他、他行不行啊?别人呢?”

  柳婷转头去看外面已经只剩下淅淅沥沥屋檐水滴穿过的天空,淡淡道:“那我怎麽会知道。”

  董诗诗并不知道她的姐姐正在担心她,确切地说,她现在什麽都不知道。

  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头一阵阵的疼,身上一阵阵的冷。

  身上应该是盖了些什麽,但似乎根本不起作用。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想找一个温暖的所在,身上盖的东西已经汗湿,她挣扎着似乎扭掉了些,但又被人拉上来。

  冷……依然是冷,小时候有次顽皮,她掉进郊外的池塘的那次,她也是这样的一直的冷,那次,是她爹爹一直抱着她,让她温暖了全身。

  现在有谁?有谁在?黑暗的脑海里,慕容极、穆阳和小杨子三个人的脸盘旋不去,身上感到有一只手在替她擦汗,穆阳的面孔渐渐的沉进了黑暗中,有些冰凉的手背贴着她的额头,应该是在看她是否还在发热,她不安的咕哝了一声,慕容极英俊不凡的容颜也渐渐隐去,就剩下小杨子秀气的脸在一片黑暗中对她微微笑着。

  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握住了一只温暖的手,犹如落水的人握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把自己挪了过去。耳边传来有些惊讶的低喘,旋即,她落进一双有力的手臂中。

  这个怀抱温暖,舒适,就像她的父亲那时的怀抱一样。

  她扭着身子,往那温暖的怀中寻找着舒适的位置,耳边隐约听到了有些急促的喘息,但她此刻也无心去想那究竟意味着什麽了,她只知道这里很舒服,她不想再动,更不想离开。

  她愿意就这麽睡在这里。

  然後,她就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香,很少有病人能睡得十分踏实。董诗诗病的很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一股温暖的感觉正在体内流动,取代了之前的阵阵恶寒。

  睁开眼的时候,从朦胧变到清晰的视野里,出现的是白色的,湿透的中衣。

  而她的脸就贴在上面,中衣後是结实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有力的心跳声。

  她不安的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搂在怀里。身上有些燥热,她下意识的去扯自己的领口,没想到却摸了个空。

  浑身一个激灵,董诗诗立刻清醒了几分,低头看去,她娇美的身子根本是一丝不挂,只有蜷曲的双腿之间盖着一块兽皮,她饱满丰柔的酥胸,正紧紧贴着男人的身体。

  昏睡前的记忆回到了脑海中,热血骤然上涌,双耳一阵轰鸣,董诗诗情不自禁的尖叫了出来。

  “二小姐,你醒了。”

  “小杨子,我……我究竟怎麽了?”

  董诗诗抬头看见聂阳,啊的一声连滚带爬地缩进了床内角,扯过床上散乱的不知是谁的衣服拢在身前,颤声问道。

  “没什麽,二小姐。真的没什麽。”

  聂阳把衣服系好,刚才他犹豫再三,还是耗费内力驱除了董诗诗体内寒气,之前的恶斗加上这一番折腾下来,他也有些疲惫,懒得向她多解释些什麽。

  “我……我是不是……被……被他们……”

  董诗诗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心头一酸,断断续续的开口,她再大大咧咧,也不过是个娇蛮些的闺阁小姐,纵然三从四德之类没有去学,也知道女子身体被人如此对待,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算是贞节。

  “二小姐,你不用担心。”

  聂阳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一夜过去,雨早就停了,微笑道,“这里什麽都没发生过,你只是病了一场,现在好了而已。”

  董诗诗看聂阳没有转身的意思,抓起那些男人衣服往身上胡乱套着,慌张道:“小杨子,你……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我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她迷迷蒙朦只知道自己的遭遇决不能被人知道,倒也不知道知道後会怎麽样,那些贞节烈妇不是说被人看到胳臂都要嫁人的麽?可自己……被好几个男人看光了该怎麽办?男人可以有几个老婆,女人也可以有几个丈夫麽?

  胡思乱想着,倒也把这些衣服穿在了身上,董诗诗甩了甩头,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不想。爬到床边,找不到自己的鞋,只好叫道:“小杨子……我……我的鞋。”

  聂阳回头看她穿上了衣服,虽然衣裤宽松还是能隐约看见肌肤,但总算不是赤身裸体了,脸上也自然了许多。他从来到这里之後,目睹了不少淫辱案件,自己却一直没有找过女人,刚才抱着董诗诗的裸体在怀,气血紊乱至极,此刻才算安定下来。

  董诗诗的鞋也不知被丢到哪儿去了,聂阳随手脱下了那猎户的靴子,捡起地上的碎布中较大的两块,过来捧起了董诗诗的脚。

  董诗诗面上一红,侧头道:“你……你怎麽拿死人的东西。”

  聂阳淡淡道:“这里除了你我,已经都是死人。”

  说着,已经把布裹在了董诗诗脚上,让她穿上了那双靴子。

  此地不宜久留,看董诗诗到没有在自己这次的遭遇上悲痛太久,聂阳自然也不费心去安慰,便打算直接带她回去。

  董诗诗看了看自己装束,为难道:“小杨子,你……你还是先带我去买身衣服吧。这……这副打扮回去见了姐姐,我……我一定瞒不住啊。”

  聂阳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在自己身上摸了个遍,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然後想到什麽一样,在床边地上仔细找了找,把董诗诗身上散落的银两银票从乱布碎衣里翻了出来,才吐了一口气道:“好,咱们先去买衣服。”

  门外的屍体已经被聂阳拖到远处,门外清晨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和着雨後的清新空气舒适无比。

  那双靴子并不怎麽合脚,董诗诗的病也尚未痊癒,加上地面泥泞难行,出门没几步,她就索性半挂在了聂阳身上,防止摔倒。

  她比聂阳要低上一些,男装又十分宽松,她的中衣抹胸都被扯的不能再穿,聂阳只要一侧头,就能看见从蜜润的颈子往下那一大片柔美春光。

  “喂……你在看哪里?”

  带着危险意味的低声警告,才让聂阳清醒了一些,专心看着前面。

  他们留宿的镇子虽然不大,但成衣店总还是有的,现在正是清晨,赶上了刚刚开店。尽管做工粗糙不堪比不上裁缝的量体裁衣,倒也比董诗诗这一身猎户打扮要好的多。

  看董诗诗拿过银子跟着老板娘进了後间,聂阳无所事事的晃到了门口等着。

  “董家的二小姐,出了什麽事麽?”

  带着些惊讶的话,低哑但动听的女声。

  聂阳瞥了一眼,说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打扮颇为干练,箭袖绑腿看起来并不是寻常人家女子,五官清雅带着几分文气,与劲装打扮颇不协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大胆的直勾勾看着他。

  “姑娘是哪位?我应该不认识你才对。”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也不认识你。我问你,董家二小姐这是怎麽了?是你做的麽?”

  聂阳摇了摇头,露出了小杨子式的憨气笑容,道:“二小姐没怎麽,就是掉进河里需要换换衣服。”

  那女子沉吟了一下,道:“小兄弟,实不相瞒,我是奉命来保护董家家眷的,我姓魏。董二小姐如果真的被什麽歹人袭击了,你一定不能瞒我。”

  “我怎麽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聂阳眯起眼睛,笑道,“万一你是来害二小姐的,我怎麽交代。”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掏出了一块暗色温玉,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影字,“摧花盟现在盯上了董家的人,我们逐影一直与他们作对,所以我们的大哥李萧才派我们过来的。不管摧花盟想做什麽,我们都不会让他们随心所欲。请你相信我。”

  聂阳双手抱臂,心道孙绝凡莫非就找了这样一个组织?摧花盟仇家遍天下,加上怀疑他们盟主就是邢碎影的人也着实不少,要组织起这样一个势力倒也不难。

  但这李萧又是谁?

  “晨静,你妹妹呢?”

  聂阳愣了一下,这是孙绝凡的声音。侧头看去,果然慢慢走过来的,正是孙绝凡。她换了一身灰色的长袍,带着纱巾的斗笠遮着她的脸,但离近了仍然能辨认出是她。

  魏晨静恭敬的向孙绝凡行了个礼,道:“夕安调查刘员外女儿遭辱事件时发现了摧花盟的行踪,捎了个信给我就去追踪了。您知道,她遇见这种事情,很难坐视不理的。”

  孙绝凡微微皱眉,颇有不满的说道:“李大哥让她这麽做的?”

  魏晨静道:“李大哥不知道,他只是让夕安去看看刘员外家的事情。还特意叮嘱了看过後就回来禀报。”

  孙绝凡挥了挥手,道:“希望她莫要出事才好。我们现在正缺人手,她还这麽不懂事。你去通知这次过来的所有女子,彼此间注意互相保护,摧花盟这次来了些不入流的走卒,却由他们盟主压阵,其中必有古怪。去让大家小心防范。”

  魏晨静看了一眼聂阳,道:“可是……董二小姐这边?”

  孙绝凡对她点了点头,“这边不用人来负责了。你去告诉还在镇上的其他人,让大家往旗门镇去,花可衣在那边安排这次的事情。”

  魏晨静点头走出两步,又回身问道:“要不要给我妹妹留个信号,我怕她追得深了回来时候大家已经走了。”

  孙绝凡摇了摇头,道:“我会在这里耽搁阵子,夕安我来接应就可以。”

  直到魏晨静远远去了,孙绝凡才回过头来,面对着聂阳道:“聂阳,董诗诗怎麽了?”

  聂阳回头看了看里面,董诗诗还没出来,从蓝布帘子下倒是能看到老板娘再往里递衣服,董诗诗也在伸手接,确定没有出问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才低声道:“她没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见到邢碎影的事情说出来,孙绝凡的积怨应该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程度,既然那已经与邢碎影赌了,自己迟早能再见到邢碎影,他自然不敢冒险让孙绝凡掺和进来。

  孙绝凡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昨天又见到赵玉笛了。但邢碎影的下落,我依然没有头绪。”

  聂阳看得出这是她烦闷的自语,应该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也就只是嗯了一声。

  “聂阳,你要加入逐影麽?”

  孙绝凡低头想了片刻,突然下定决心开口道。

  聂阳挑高了一边眉毛,只说了一个字,“哦?”

  “我们并不是什麽帮派,也没有什麽大野心。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摧花盟。当然,我个人还有邢碎影这个目标,这一点相信咱们是一致的。”

  孙绝凡并不擅长说服人一样,语调平平稳稳没有起伏,毫无煽动力。

  “逐影都有什麽人,我如果加入,又该听谁的呢?”

  聂阳似乎对逐影颇有兴趣。

  孙绝凡淡淡道:“没什麽大不了的人,无非是一些受了摧花盟的苦处的人,加上些看不惯淫贼恶行的人罢了。”

  聂阳微微一笑,“那李萧算是哪一种?”

  孙绝凡似乎不易察觉的愣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他是一个一直帮助我们的人,仅此而已。我只知道他也在找邢碎影,而且有几次给我们的信息让我们几乎成功,只是邢碎影太过狡猾,让他溜掉了。”

  聂阳追问道:“那人武功如何?”

  孙绝凡警惕的扫了他一眼,道:“我没见过他出手。不过肯定不在我之下,我能感觉出来。你为何一直问他?”

  聂阳轻描淡写道:“没什麽,好奇而已。成规模的势力大都小心谨慎,已经很少有人有这样的正义感了。”

  孙绝凡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看到他们,我才会理解为什麽直到今天,仍然有很多不属於江湖的人记得狼魂。”

  聂阳微微一笑,挺直了腰,道:“那你觉得,我会加入逐影麽?”

  孙绝凡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是我多言了……不要辱没了你师父留给你的名号。”

  “小杨子……这里的衣服好丑。”

  董诗诗不满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嘟着小嘴皱着细眉,因为没有买到鞋,脚上还是笨重的靴子,走到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哎呀一声倒在聂阳背上,双手攀住了聂阳的脖子,“小杨子,咱们还要去买鞋……嗯?这是谁?你认识的人?”

  孙绝凡愣了一下,聂阳抢着道:“我一个远房亲戚,在这边恰好遇上了。”

  董诗诗哦了一声,难得的低下头道:“那个……你好。”

  孙绝凡盯着董诗诗,像是强压下什麽一样,深深吸了口气,淡淡道:“你好好做事,我先走了。”

  聂阳点点头,道:“姑姑慢走。”

  董诗诗扶着聂阳的胳臂走出很远,才低声道:“你姑姑?感觉好奇怪的人呢……”

  聂阳笑道:“还好吧,她就是孤僻了些。”

  “对了,绿儿呢?她没事吧?还有小石头呢?”

  自己心里渐渐安定,董二小姐终於想到了自己这次出去不是只和聂阳两人,连带想起了死在自己面前的聂荣春,不禁打了个哆嗦。

  聂阳也不知道那两人究竟如何,只有安慰道:“有小石头在,不会有事的。”

  孙绝凡看两人走远,转身进了一个巷子,大步走到尽头,在门上轻轻敲着一组奇怪的韵律。

  吱呀一声,门缝里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脸。

  孙绝凡也不进门,就这麽低声道:“魏夕安究竟怎麽了?”

  那男人关上房门,过了片刻,开门低声道:“李大哥本来是让她去刘员外家看看那边有没有留下什麽线索,好追查摧花盟这次结集的地方,不过她传回的信息,应该是查到了什麽,追下去了。”

  孙绝凡沉吟道:“这两天她都没再传回消息?”

  那男人摇了摇头,马上把门关上了。

  孙绝凡怔怔的看着天空,呆了半晌,身形一拔,人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飞起数丈,隐没在古旧的民居顶上。

  魏家姐妹不是什麽名门出身,武功也是平平,但她们家里独门传下来的追踪功夫,却是无人能及。好几次李萧得到讯息,都是交给魏家姐妹,靠她们一路追缉,带人击破了好几次摧花盟的行动。

  魏晨静心思细密,行事也冷静一些,魏夕安则有些容易冲动。幸好两人不仅擅长追踪,也擅长隐匿形迹,孙绝凡往刘员外那边去着,只是担心魏夕安追踪得过於投入,忘了正事和她并不是那些人对手的事实。

  毕竟平常那姐妹都跟着花可衣一起行动,孙绝凡也经常在场,这次是第一次调配分开。

  几个起落,孙绝凡已经到了镇外,看了看天边渐渐升起的日头,叹了口气,飞身而去。

  两天多了,她在做什麽?

  魏夕安一路追着各种痕迹盯着那三个极乐谷弟子的时候,她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她们姐妹的隐匿功夫本就是一门绝活,她自然也不担心会被发现。

  她知道自己武功不行,所以并不打算伺机杀掉这三人,只是打算探到他们集合的地方,好通知逐影的大家前来。

  只有少数自己人,才知道如何发现隐匿的她。加上花可衣转送给她的韦日辉家三颗独门光雷闪,逃脱绝对不是问题。

  只是,就在那天的傍晚,她第一次失手了。

  那三个弟子的行迹一直在魏夕安掌握之中,但就在她确定那三人已经离开到安全范围,她乔装完毕沿着路上的讯息追踪,在荒郊分析留下的足印的时候。一张大网突兀的从天而降。

  因为雨水冲刷,痕迹难辨,她观察的本就仔细认真,一时不查竟然直接被罩在网下。

  她用随身小刀割破网子,心知不妙正要离去,那三个本该已经在很远之外的弟子,竟然分开呈三角包围了她。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她连忙丢下了腰间的光雷闪,但是,什麽也没有发生。

  再丢,仍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绝望的摔下最後一颗,那金属球正砸在一块石头上,却只发出了嗵的一声闷响。

  那一刻,她浑身的血,都几乎冷透。

  那三人淫笑着围了上来,而魏夕安的手上,只有一把小刀。

  她退了两步,毫不犹豫地把刀往自己的咽喉刺了过去。嗤的一声轻响,她的手腕被一颗石子打中,小刀也掉在了地上。她惊恐的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比她高出半个身子多的高壮和尚,油亮的脑袋上,还点着六颗香疤,天神下凡一样走路都显得沉重无比。

  她追踪过这个和尚,她自然知道这是谁。

  这就是极乐谷的谷主,极乐佛。

  魏夕安忍着手腕的疼痛,闭目把舌头垫到牙上,便要嚼舌自尽,却又是一声轻响,这次石子正中她的胸口乳根之间,一口浊气闭在胸中,让她顿时半身发麻,使不上力。耳边传来衣襟风声,睁眼看去,极乐佛竟然已经轻飘飘到了她面前。

  她垂死挣扎一样飞起一腿踢了出去,极乐佛轻描淡写的一捞,大手就把她的腿弯握在了掌中,她另一腿跟着踢起,借力向後抽身。

  极乐佛哈哈大笑,笑声中握着她腿的大手猛地一撕一掀。轻薄的黑色裤子连同里面的中衣衬裤一并被扯下一大块,她的人也被掀的在空中打了个圈子,摔在地上。

  摔倒在地之前那一脚倒确实是踢中了对方,只是毫无作用犹如蚍蜉撼树。

  她的腿并不白,但很结实,很直,也很长。暴露出来的那大片肌肤,还留下了极乐佛的红色手印。她咬紧牙关,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双腿交错绞向极乐佛下盘。

  “施主追了贫僧好几次,也该给贫僧个机会了。”

  极乐佛不闪不避,两条柱子一样的腿硬接下了魏夕安这一下。

  魏夕安看双腿完全没法撼动极乐佛分毫,身子一挺就要跃起,没想到极乐佛大掌迎面砸下,她双臂一交挡住,人也被拍回地上。胸背一紧,却是极乐佛俯身抓住了她胸前衣服,大喝一声提了起来。

  “嘶啦——”

  极乐佛把魏夕安整个身子提到空中,猛地一甩,她胸前衣衫尽裂,双乳颤动着人飞了出去,横腰撞在一棵树上,哇得一口吐了一片鲜红。

  极乐佛抓着她的脖子,再次把她提起来的时候,她挥舞的拳头只能无力的落在那粗壮的手臂上。

  胸口碎裂的衣衫下,尖挺的乳房不停颤着,极乐佛哈哈笑着伸手握住一边,本来不算小的乳峰被他攥得结结实实,只能从虎口看到勉强露出来的褐红尖端。

  极乐佛在柔软的乳肉上捏了两把,粗大的手指掐紧了乳头,用力往外一拉,魏夕安双腿乱摆,双手扳着他的胳臂,长声惨叫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叫得这麽大声,这种痛苦都忍受不了,如何做得了割肉饲鹰的大事。”

  极乐佛笑着说道,手指把魏夕安的乳头越拉越长,胸前衣服的破口中,嫩笋一样的肉丘被扯成了又尖又长的条。

  “你……这混蛋,死秃驴……你折磨我也没用,我……什麽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胸前钻心的痛反倒让魏夕安更加清醒,知道自己落进这些人手里已经不会有好下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极乐佛悠然道:“贫僧可没打算问施主什麽,也不需要问什麽。”

  蒲扇一样的大掌放开了被捏扁的乳尖,柔软弹性的肉丘缩回胸前,刚才还不过是一颗小豆的乳蕾,此刻已经肿成了紫色。大手毫不停留的向下一抄,捞起了她另一条裤管完好的腿,嘶啦扯掉了大腿之下的部分。

  “施主的这双好腿,不修欢喜禅,不免太可惜了。”

  极乐佛的手在她的大腿肌肤上滑来滑去,赞叹有声。

  魏夕安还是处子之身,羞愤难当,纤腰一弓鼓足力气一脚踢了过去。

  极乐佛手臂一伸,另一手轻松抓住了她的脚踝,顺势一抹,薄底软靴掉在地上,露出了虽然稍稍显大,但骨肉均匀的秀足。靴子掉下,缠脚的白布也慢慢散开,赤裸的脚掌裸露了出来,随着挣扎动作脚心一蜷一蜷。

  “死秃驴!有种你就杀了我!”

  魏夕安看着自己的腿脚尽数赤裸,脖子又被卡着身上用不上力,腰後被撞得那一下疼痛万分,还不如死掉算了!

  “施主恶口无德,贫僧也不与你计较。来,让贫僧好好看看你。”

  极乐佛说罢,双手一丢。她惊叫一声向後飞去,却没有撞在树上,而是被不知何时站过去的那三个弟子接了个正着。

  她双臂一振运力挣扎,双肩却被压住,手臂被两人强行扭到了背後,剩下一人绕到她面前,蹲下扛住她的腰,她还没明白怎麽回事,就觉浑身一轻,上身後仰,腰腿被人抬起,四肢被制变的头低脚高。

  血液一阵逆流,嘴巴也被卡住,让她窒息的几乎昏晕。

  极乐佛慢慢走了过来,大手一张勾住了魏夕安腰上的系带。系得很紧,但却是一个活扣,活扣就像女人一样,只要勾对了地方,往往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阿弥陀佛,得罪了。”

  极乐佛笑着说道,一把扯下了残破的外裤衬裤,一路褪到了脚踝。

  “死……秃……驴!”

  魏夕安的嘴巴被一个弟子捏着,只能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极乐佛也不着恼,慢慢审视着她无法并拢的赤裸股间。

  她的腰很瘦,以至於腰侧能清楚地看见盆骨的突起,突起中间的平坦小腹上,一线毛发从肚脐之下开始,一路延伸,最後在耻丘上变成一小片幽黑的丛林。她的大腿也并不丰腴,看不到多余的赘肉,挺直的双股,能清楚的看到不甘的肌肉在诱人的跳动。羞处那两片花唇,颜色较深,紧紧闭合在一起,此刻正因为紧张,微微抽动着。

  “魏施主,你这里的颜色不太鲜嫩呢,是不是经常自己摸留下的业报呢?”

  极乐佛一本正经的说着,伸手拨弄开了有些杂乱的毛发。

  魏夕安气得浑身颤抖,但双腿怎麽也无法夹上,上身下的两个弟子不用扳住她嘴巴的那个空出一只手来,从她胸前的破洞摸了进去,大肆把玩起两团乳肉。

  极乐佛伏低身子,低头凑近魏夕安的腿间,双手贴着两片肉瓣微微用力,红嫩的裂隙自然的绽开,露出其中微微蠕动的膣口。那膣口还是一团粉嫩,看起来不过小指大小,收缩的时候粉嫩褶皱推挤在一起,隐隐能看到晶莹的点点汁液。

  极乐佛皱起眉头,伸出小指,指尖对准那小小洞口,往里一挤。

  “呜……啊啊!”

  魏夕安娇躯骤然绷紧,脚尖剧烈的摇摆,背筋几乎打直,发出绝望的悲鸣。

  “果然是处子之身……”

  极乐佛带着些失望的表情一样站起,挥手示意弟子放开她的嘴。

  “淫僧!你这和尚!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魏夕安嘴巴一得自由,便破口大骂起来,一直嫉恶如仇的她没想到自己也会落到这般田地,一连声骂了起来,只盼能惹恼了他给自己一个痛快。

  “施主,你口舌太毒,贫僧来帮你洗净罪孽。”

  极乐佛嘿嘿一笑,伸手撩起了僧袍,里面麻布裤子看起来脏乎乎的,加上下雨,显得脏污无比。裤子褪下,一根又粗又黑足足有魏夕安手腕粗细的巨大阳物跳了出来,紫褐色的肉龟简直和个小拳头一般。

  魏夕安被他们抬高上身,双腿向後交叠,变成抬在半空跪着一样,双眼正对上出乎意料的巨大怪物,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的物事,她也和孙绝凡一道抓过淫贼,甚至亲手给人去过势。但却从没见过这麽大的家伙,而且那肉龟後棱上还隐约有些肉刺一般的东西,一跳一跳真如活龙一般。

  看魏夕安吓的微张小口双目圆睁的可爱样子,极乐佛哈哈大笑起来,道:“怎麽?魏施主,第一次见男人,就看得这般仔细麽?贫僧的小和尚怎麽样?别急,贫僧这就来帮你消去口舌上的罪孽。”

  魏夕安一愣,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姓氏?还没细想,脸前一股腥臭逼近,竟是那粗大肉柱直挺挺的送到了她的嘴边。她一皱眉头,一口便要咬过去,双颊却被一个弟子捏住,喀的一下,把她的下巴卸脱了臼。

  极乐佛淫笑道:“怎麽?贫僧还没说,魏施主就知道这时候应该张嘴了麽?”

  巨大的肉龟贴着她的嘴唇开始慢慢的画着圈子,一阵阵腥气扑鼻而来,她哭泣着挣扎,但後脑被两只手牢牢卡住,连转头都做不到,柔软的嘴唇成了取悦男人的工具,在肉龟上磨擦着。

  示威一样的,极乐佛把肉茎抬高,从她的唇角蹭到了脸颊上,再慢慢移到她的眼前,故意顶了顶她弯曲的长长睫毛。

  她厌恶的闭上眼睛,马上就有弟子用手指把她的眼皮撑开,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黑洞洞的马眼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触到了她的眼睛。

  极乐佛撤下阳物,看着上面沾的泪水混在雨水中滑落到两边,满意地挺了挺腰,把肉龟卡在了魏夕安的两片嘴唇中间,轻轻摇动着。

  一个肉瘤一样的东西小半塞进嘴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臭味,她愤怒的用舌头往外顶着,却毫无作用。徒劳的红嫩舌尖往外推挤着肉龟,唇角随着动作留下一条晶亮的口水。

  “施主学得很快啊,这舌头的功夫,无师自通,当真了得。”

  极乐佛舒服的喘息着,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

  魏夕安一怔,恨恨的停住舌头,宁死也不愿再动一下。

  那肉龟在她嘴唇间磨了片刻,看她舌头不再动作,竟慢慢向里伸了进来。

  “唔……唔唔?……呜呜!”

  嘴里渐渐被腥臭的肉茎充满,连舌头都几乎没有地方可以容身,魏夕安喉咙间呻吟着,大力的扭着身子,想要逃开。

  身後的弟子死死抓住她,反而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把嘴张得更开。

  她窒息一样翻着白眼,连喘息都觉得困难,那肉茎一直向里,最後直接顶住了她的喉咙。

  而那粗长的巨物,竟然还有一半多露在外面。

  “施主,仅仅这样,可是洗不清你的罪孽的哦……”

  极乐佛喘息着道,双手搂住她的後脑,嘿的一声挺腰往里一压。

  “呜呜……唔唔呃——”

  魏夕安眼前一黑,鼻尖几乎触到了湿漉漉的僧服,嘴唇上毛茸茸臭烘烘好不难受,更痛苦的是,嗓子里好像硬吞进了一根粗长木桩一样,脖子都几乎要裂开。

  那根小儿手臂般大小的肉茎,竟全部塞进了她的嘴里!

  乳硬助性 第014章

  (一)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孙绝凡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除了一个人的命,我别的已经什麽都不想要了……”

  云盼情收起笑脸,罕见的肃容道:“邢碎影的命?”

  孙绝凡双眼未睁,旋即闭上,但双手紧紧握住了坐着的凳子两端,“错!我要杀的人姓编名剧,一个世外高人告诉我我遭遇的一切,都是这个人害的!”

  “……”

  (二)

  “不可以!”

  董清清话音出口便觉失言,羞恼的垂下头道,“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云盼情怔怔的看着桌上古剑的剑鞘,缓缓道:“董姐姐,你是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你,怎麽突然给我发好人卡了?”

  (三)

  董清清坐到桌边,踌躇了半天,才低声说了句:“柳……柳姑娘,对、对不起。”

  沉默了半晌,柳婷才轻轻说了一句话。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

  “道明寺,你不要这样……”

  (四)

  董清清担忧道:“小杨子……他、他行不行啊?”

  “你这句话怎麽问得这麽猥琐啊。”

  “那……哪里猥琐了?”

  “嗯……不流口水出来的话,应该会好些。”

  (五)

  聂阳挑高了一边眉毛,只说了一个字,“哦?”

  “我们并不是什麽帮派,也没有什麽大野心。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 没有蛀牙!”

  “谢谢,我不买牙刷。”

  (六)

  孙绝凡盯着董诗诗,像是强压下什麽一样,深深吸了口气,淡淡道:“你好好做事,我先走了。”

  聂阳点点头,道:“姑姑慢走。”

  董诗诗倒抽一口凉气,道:“她要是喊你过儿……我……我就咬你!”

  (七)

  她丢下了那颗光雷闪,却,什麽也没有发生。再丢,仍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她绝望的摔下最後一颗,那金属球正砸在一块石头上,却只发出了嗵的一声闷响……

  “花姐姐,你把东西带给她的时候有没有告诉她用之前先拉开引线。”

  “唉呀……我忘了!”

  (八)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怎麽了?”

  “我在纠结自己起名字时候怎麽又犯傻了……”

  “啊?”

  “好好的我干吗起个叫魏夕安的名字啊!每次一打的快了就变“危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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