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阳光斜斜地洒落在翠绿的竹叶上,再反射到窗户上来映照在床上投下窗格的影子,三人犹如被人渔网捕住了的三条大白鱼残喘不休。
雾月躺在中间,先回过气来,左右扭头看了看神志昏昏的姐姐和天明,轻声赞道:「啧啧啧!想不到公子床上功夫如此了得,让咱姐妹二人丢盔弃甲……这还是头一遭啊!」
「全是你泡的那茶……提精神……好!」天明嗫嚅道,翻了个身向着姐妹二人。
「人家都泄了两遭,公子还是这麽谦虚……」雾月回过头来,脸上红霞片片。
「就是嘛!这可不是光靠药力就能做得到的,」雨月一手支起头来笑眯眯地道,一手越过妹妹平坦的肚皮来掂掂软塌塌的肉条子,「光是这件好东西,又长又雄壮,足以让胆儿小的女人心惊胆颤,幸好咱姐妹二人阅人无数,要不然呐……後果不堪设想!」
「天某也看出来了,二位的确是非同凡响!除了幻月宫的女人,寻常女人哪有这般好手段?!」天明摩挲着雾月光滑的大腿轻描淡写地道。
「啊!」雾月和雨月同时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空气中登时浮游着一种紧张而又尴尬的空气。
「想必二位真把天某当作孤陋寡闻的商贾过客了,」天明呵呵一笑,「幻月圣後麾下有冰雪雨雾四大坛主,中原大地谁人不知?!」
「你究竟是什麽人?!」二女不约而同失声问道,两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二位也不必如此紧张,在下只不过是天都的一名无名之辈,初出江湖便得遇幻月宫两大坛主,真可谓幸甚之至!」天明笑道。
「公子真是好眼力!」二女齐齐地松了一口气,雾月盯着天明的脸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似的、自言自语地道:「真是奇怪了!半个月前冰月公主献了一个英俊的年轻後生给幻月圣後,自称也来自天都,叫什麽天亮的,外貌上倒是与公子颇有几分相像……」
「真的麽?」天明听到弟弟的名字,一时激动起来。
「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麽一个人,难道公子认识?」雨月对妹妹使了个颜色,警惕地瞅着天明。
「不!不!不!」天明连连摇头,心里为自己刚才的激动懊悔不已,不过还有补救的余地,「我还以为雾月是开玩笑的,都是天都的……就是问问罢了!」
「就说嘛!天底下哪有这麽巧的事情?」雨月的脸又恢复了笑容,修长的指头伸过来描画着男人胸肌的轮廓,「说起这个天亮,和公子一样亦是一表人才,一把阴阳六合扇使得风生水起,咱姐妹四人联手才将其制服……」
必是弟弟天亮无疑了!天明心里暗暗吃惊,面上却装出漠不关心的神情来,「阴阳六合扇……名字倒是取得不错——只不过和幻月宫四坛主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呢,在下猜想……应该不出三个回合,那小子便一命呜呼了,对也不对?」
「才不是呢!」雾月插进嘴来,「按理说,在冰雪雨雾四坛主的合力夹击之下,任是他有三头六臂也绝无生还的机会,只是最後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噢!」天明心里暗自欢喜。这麽说来,弟弟并没有命丧四坛主之手。他装出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问道:「究竟出了什麽意外呢?」
「不止三个回合,那小子可比公子想像的厉害得多!」雾月说着,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我们四人将他围住,足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找不出任何破绽,到後来他终於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在地上引颈待刎,正在千钧一发之时,冰月飞身挡在了她前面……」
天亮听着,心「砰砰」地直跳个不停,却努力用镇定自若的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是冰月坛主救下这小子,这小子真是命大……」
「命大?!」雨月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两声,「其实,一开始姐妹们都看出来了,冰月坛主一直对这小子有爱护有加,要不是冰月坛主在关键时刻舍命保住他那条小命,现在冰月坛主也不会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活受罪,他现在也不用求生不死求死不得的了。」
看来弟弟的命是保住了的,只是境况堪忧,得想办法尽快潜入幻月宫内部了。天明眼珠一转,慨然长叹一声道:「这麽说来,冰月坛主是因为救了这小子而受到牵连被打入天牢的,真是想不到幻月宫竟有此情深意重的女子,换做在下,就是死也值当了。」
「哦!公子这话怎麽说?」雨月追问道,一脸的兴味盎然。
「从二位的容貌来推断,冰月坛主想必也是羞花闭月般的人物,」天明顺便夸她们,两人脸上均是一喜,「凡是世间男子,不爱江山便爱美人,在下素无大志,就属於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一类,要是有两位这等美女舍身相救,牡丹花下死,死亦何憾?!」
「嘻嘻!原来如此,公子真是个有情有义的风流种子!」雾月笑道。
「哪里!哪里!在下只不过将心比心罢了!」天明亦笑,眼角密切地关注着雨月的面部表情,却看不出任何变化,只得开玩笑似的对她说道:「在下能在山野之间遇到令妹,亦算是有缘,而今能与二位眷恋床第之间,此中滋味自是难忘……」
「若是这样……」雾月咬咬嘴皮,沉吟半晌,方道:「公子何不放下烦心闲事,随我姐妹二人到幻月宫小住几日,岂不为妙?」
「妹妹好大胆子!」雨月笑吟吟地瞪了雾月一眼,雾月便住了口,「不是姐姐有意见,只是幻月圣後喜怒无常,要是将这位公子送进宫去,万一被幻月圣後发现……咱姐妹二人就要和冰月坛主一起老死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了。」
原来她担心的只是这个!天明呵呵一笑:「在下也听得江湖中有传言,幻月圣後甚是中意还是童男之身的年轻男子,很明显在踏进这座屋子之前我还算得上,现在麽……都给了二位了,不过也不後悔,若是能与二位到得那幻月宫再续佳缘,在下自有办法瞒天过海。」
「什麽办法?」二女齐声问道。
「呃……」天明并没想好使用什麽办法,使劲地抓挠着头皮,「这个麽……到了自然知晓,只是希望二位能严守秘密。」
「这是自然!」二女不约而同地答应道。
「非见幻月圣後不可?」天明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了话题。
「恐怕是的!凡是外面进来的人,不论男女,一律要经幻月圣後过目方可。」雨月道。
「这又是为什麽呢?」天明问道。
「傻瓜!」雾月瞥了他一眼,脸色凝重地说:「凡是有点姿色的男人,见了幻月圣後之後再也没有活着出来的,公子不害怕?」
「害怕什麽?」天明只作不知。
「不瞒你说,幻月圣後床上功夫甚是了得,当然谁也无缘得见,但同她睡过的男人,无一不变得瘦骨嶙峋的,可怜至极!」雨月解释道。
「哈哈哈……」天明一阵大笑,直笑得二女莫名其妙,「我道是什麽,原来却是床上功夫,在下不是夸口,虽然没经历过多少女人,但是在下自幼习得家传秘法,莫说二位,就是一夜御十女亦不在话下,还怕那上了年纪的幻月圣後?」
「此话当真?!」二女面面相觑。
「绝无戏言!」天明斩钉截铁地保证道,「就在刚才,要是在下不想射的话,论是二位如何厉害,也休想叫我射出来。」
「这恐怕……倒是真的。」雾月点点头,她已尝过天明的厉害。
「如此甚好!」雨月附和道,「公子既然承了秘传家法,想必也不至於精枯气绝,只是到了幻月圣後跟前,务必牢记一件事。」
「姐姐但说无妨!」
「今日之事,绝不可走漏一个字,可办得到?」雨月郑重地叮嘱道。
「那是当然!」天明满口应承,「应付了幻月身後之後,在下还指望同二位巫山云雨呢!只不过还有一桩事……」
「公子请说!」
「在下奉家父之命来长安经营布匹生意,在城中还有点要紧事没有处理完,容我先去处理一遭,日落之前便返回,二位可能等得?」天明信口编道。
「下山时遇见的那位老者,莫非就是公子的主顾?」雾月问道。
「正是此人!」天明顺水推舟。
「既是正事,公子自去办就是。」雨月柔声说道,一边抓过床头的衣服来扔给他,「只要公子信守承诺,即便是三五日,咱姐妹也等得的。」
「经商之人最重言诺,今夜子时之前赶回,还是在这里汇合。」天明一边说一边翻身下床,三下两下穿好衣物後告辞出门而去。
苏步中在草庐同天明告别之後,回到终南山下的客栈里退了客房之後马不停蹄地赶回城内,才进得锦绣客栈,马还没系好,天明已闪身进来。
「呀!天公子这麽快就回来了?」他惊讶莫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天明。
「送人到家,难道还赖在人家里不走不成?自然就赶回来了。」天明挥手致意旁人退下。
苏步中见状,便知是有消息了,忙压低声音问道:「一路都没有人跟来?」
「就算有,也决计跟不上我这脚步。」天明对此很自信,从洞明子草庐出来的他已经脱胎换骨,光凭轻功就已能独步天下。
二人就在马厩内附耳低言一阵,将联络信号、人手安排、接头地点与时间等诸项事宜商议妥当之後才分别出来。苏步中拿了天都的调度权杖自去安排,天明则选了一匹枣红色的牡马即刻返回终南山麓。
到达那间瓦舍时,日头离西山头还有几尺高。
二女见天明提前归来,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准备了酒茶饭菜。三人酒足饭饱之後已是日薄西山,便收拾起东西便往幻月宫飞奔而去。
夜里无月,满天星斗下,三匹马终於在幻月宫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天明无心观望星星点点的灯火,紧跟在二女身後一直来到灯火通明、笙管齐鸣的「幻月仙境」,幻月圣後正在月牙台上向里侧躺着睡觉。
三人在台下站立许久,幻月圣後才缓缓地翻转身子来。
「启禀圣後,属下又为圣後带来了一个男子。」雨月往前跨出一步,抱拳奏道。
「哦……」幻月圣後似乎还在睡梦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睛并未张开就不耐烦地摆摆手:「本座已经不需要男人了,发到後山去罢!」
「啊!」三人均是一愣。
「恭喜圣後神功大成!恭喜圣後神功大成!……」大殿内欢呼之声此起彼伏。
来得真不是时候!天明心里直打鼓,向前一步弯下身去:「在下天明,乃江湖中一无名之辈,今幸闻圣後神功又成,实在是可喜可贺啊!但是……江湖中竟有人传言圣後上了年纪,是以气衰力萎,不复能享人间之乐,真真可恶!」
圣後听罢,双眸一睁,忿忿然问道:「大胆!江湖竟有这等传言?!」
「在下该死!」天明「扑通」一下跪下,匍匐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江湖传言,本不足为据,在下只是一时想起据闻而奏罢了……今乃得睹尊颜,见圣後春秋正盛,花容月貌不输二八女子,这等传言着实可笑至极,圣後幸勿挂怀!」
「哼!」幻月圣後冷哼一声,「本座歌儿舞女粉黛成群,世间男子更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像碗里的肉一样,想吃的时候就吃上一口,有甚稀奇?」
「圣後所言甚是!」天明能想见幻月圣後得意的样子,但却不敢抬头,不慌不忙地说:「世间男子本是粗俗之物,常常使女人不尽兴而中途萎缩,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等男人圣後亦见过不少,并不能使圣後一畅人间极乐之美?」
「哦?!」幻月圣後支起头来,默然半晌方道:「听你这麽说,你并不属於粗俗的世间男子一类了?有过人之处?」
「天某说了不算。」天明歪头朝旁边的雾月使了个眼神。
雾月即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往前跨出一步拱手道:「启禀圣後,属下曾有幸见过这厮胯下玉茎,实在是……实在是壮大非常啊!」
「肉具壮大的多了去了《」幻月圣後淡淡地说,「莫非雾月坛主已经见识过了?」
「属下岂敢……」雾月闻言,惊恐莫名。
天明忙抢过话头,苦着脸说:「在下因肉具粗大异常而常受连累,并不曾知人世之乐,经常慨叹有此蠢物而无用武之地,忆往昔尝与里中年少浪游烟花之所,遇一宿妓淫荡无匹,千方百计想将在下这根肉具纳入穴中,最终连龟头都塞不进去,反而痛得落荒而逃,经此一事之後,里中男女老少莫不知在下肉具壮大吓人,没有女人敢嫁给在下。」
「哈哈哈……有趣!有趣!」幻月圣後放声大笑,少顷顿住,倾身命道:「可否抬起头来,让本座看看容貌如何?」
天明便抬起头来望向月牙台。
「啊……」幻月圣後先是一怔,细细地端详了一回,「方才你说……你叫天明?莫不是河中府天都来的?与天远峰是何关系?快快招来!」
难道幻月圣後认得我?天明心中吃了一惊,很是後悔自己没有在雨月雾月跟前用个假名遮掩,当下便回道:「如圣後所言,在下确叫天明,亦是河中府人氏,祖上三代靠经营布匹为生,孤陋寡闻,并不知天都所在何处,亦不知天远峰果系何等人物……」
「本座只是见公子肌肤白皙,容颜俊美,眉宇间极像河中府一位叫天远峰的故人……」幻月圣後解释道。
「属下以为,世间常有相似之人,不足为奇!」雨月在边上插了一句。
「好!好!好!不是江湖中人便好!」幻月圣後似乎松了口气,点点头柔声问道:「不知……公子青春几何?」
「天某已在世上空度二十五个春秋!」天明故意多说了两岁,免得又生枝节。
「除了肉具粗大之外,公子还有何过人之处?」圣後又问。
雾月正要张嘴,天明连忙使了个眼色,抢先答道:「在下生在书香之家,自幼博通经史,擅长琴棋书画诸种技艺,但却和普通读书人不同……」
「有何不同?」幻月圣後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天某长相虽似白面书生,但身子健壮,力气蛮大,尤其是酒量不赖,一喝就要喝千余杯方休,醉後喜欢打抱不平,因此也挨过不少苦头。」
「哈哈!如此说来,公子长了一副书生的脸,拥有的却是一副侠义心肠了。」幻月圣後笑道,似乎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天明见幻月圣後心情活络,连忙又道:「只这一桩,也算不得过人之处。」
「哦?!」幻月圣後愕然。
天明信口编道:「家父年少时远游他方,曾遇一白发仙翁授以无名天书一卷,闺房御女之术无不备载,然而家父却视为邪物而束之高阁,在下及冠之年偶得一观,便如获至宝,背着家父夙夜修习,不料却将肉具修成这般粗蠢之物,反而因此烦恼不堪啊!」
「哈哈哈……来到此地遇到本座,公子便无须烦恼了!」幻月圣後又笑起来。
雨月雾月二坛主见过幻月圣後如此开心,都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公子口口声声说胯下肉具粗大非常,可否让本座一观究竟呢?」幻月圣後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