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小姐午睡初醒,又急着到书房这里观看那幅上午才绘好,正在桌上晾干的“美人翫花图”,左看看、右瞧瞧,怎么看就是怎么的喜欢,怎样瞧就是怎样的满意。接着又将先前伯虎所绘那幅“玉女嬉春图”放在一旁,前看看、后瞧瞧,果然是春花秋月各擅其场,各有各的个性、各有各的风韵,那玉女嬉春虽则将那青春活泼勾画出来,然而娇俏中似嫌浅薄;总归还是自已那幅美人翫花图要后来居上,到底是在描绘饱读诗书的千金小姐,画中人物还满是书卷气呢。
昭容小姐一面看一面点头,一旁的伯虎则是一边看一边儿皱眉,最后却是长叹了一声“唉”。
昭容小姐听到伯虎的突然叹息,又看到他愁眉不展,不禁十分关心的问道:“这画儿看起来都很好啊,不知相公为何叹息?”
“啊!若是说画儿本身,不是小生夸口,当今之世若是讲这两幅美人画排名第二,就没人敢说绘出了第一,只是……”
“只是怎么了?”
“这两幅画分开来放,都应是绝世名作,只是将这两幅画放在一块儿,同用在那元阴八卦阵之中,却是不太相宜。”伯虎一面说,一面微微摇着头。
“妾身看这画儿都很好哇,怎会不宜?”
“要说那元阴八卦阵,讲究的是八卦之象等量齐重,如此才能发动相生相克,生生不息的阵势。小生在取小姐及春桃元阴之时,只道是你两人情同姐妹,应可等量齐观,然而将元阴入画之后,方才感应到那一主一仆之气味太过强烈,若是置入八卦之中,将会使其中之一气势不足,无力支撑八卦之一角,唉!这真是始料未及啊,遗憾啊!遗憾!”说罢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春桃假意惊慌道:“听公子爷这么一说,婢子的元阴竟是无用的啰?”
说完一副就急着要哭的表情。
那昭容小姐心中也是骇然,原本以为主仆两人已顺利成为八美之二,将来同侍伯虎时可以有个照应,如今却发生这番变故,将来自己在唐府中恐会孤立无援,少掉了心腹,于是慌忙问道:“怎会有这等事,妾身一向视春桃为姐妹的啊……”
话还没说完,就想到自己方才含沙射影的奚落两人白昼宣淫,张了张那樱桃小口,也没再接得下去。
斗室中一阵沉寂,气氛十分落漠,似乎还可以听到春桃忍着要抽泣的声音。
昭容小姐怔怔然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这该如何是好?”
伯虎等了半天,就在等这一句话,于是就顺水推舟,以颇为勉强的语气说道:“这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说到这里又开始沉吟下来,继续卖关子。
“只是如何?”昭容急急问道。
“若要补救另一幅画的底气不足,还是要正本清源,从小姐及春桃你们两位的源头开始做法,只是如此一来,怕是对小姐太过于亵渎了。”
“到底是何方法,你可也要说清楚啊!若是能对春桃有所帮助,妾身也会尽一己之所能。”
伯虎煞有介事、故弄玄虚的说道:“这主仆之气,小生倒可借由龙虎山转气秘法,协助运化成姐妹之气,只是这个法儿只能极亲极密之人方可施行,我看小姐与春桃姐姐……”
昭容小姐急急接道:“妾身与春桃的确是极亲极密的亲如姐妹,你说是不是,春桃?”说完一脸企盼的望着春桃。
春桃则是望着小姐,满脸忧容的用力点点头,伯虎看看昭容后又瞧瞧春桃,审视着春桃后又打量着小姐,来来回回的看了一回儿,于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既然小姐与春桃姐姐皆如此肯定,你俩确实是亲如姐妹,那好,小生就将这个法子说与你们听吧。”
于是伯虎先请小姐及春桃坐下,然后将这可以转气却又极为亵渎小姐的法子细说分明:这个阴元转化的法子,是要用到八卦阵法,配以洞玄子十三经第十五式鸾双舞的式子。开始时就是如昨夜一般,伯虎依方位在楼板四周布置好八卦烛火,小姐与春桃也要双双沐浴焚香,于午夜时分,让小姐衣衫尽除的躺在榻上,春桃也是全身赤裸的伏在小姐身上,两人要嘴对嘴、阴对阴,相互度气;之后伯虎来到两人身后,阳具在两人阴户间插弄,以调和并传送阴元之气。
简而言之,就是要小姐和春桃先来一场磨镜大戏,然后再由伯虎进行一箭双雕的三人行。
昭容小姐和春桃听到了这转气大法,两人皆满面通红,反倒是伯虎正坐危襟、一本正经,脸不红、气不喘,若无其事的将这法儿说完。同时还详细解释,由于昭容为主、高高在上,春桃为仆,时时处下,因此在转气之时,就要颠倒过来昭容在下,春桃在上。转气时机放在午夜,当然是此时阴气最重,适于女子行气。
而伯虎在两人之后的一番动作,就是要以阳气搅动两人阴气,再加以调合。
机伶的看倌这会就会问啦,这化主仆之气为姐妹之气,若是真正可行,到底也仅于人身,那画儿既已画定,难道还可以改变吗?
哈!这可问到重点了。咱们这位才高八斗,机智奸巧,在两位佳人面前说得口沬横飞的解元郎,怎会忘了这画儿的事呢?既然之前是用他那改造阳具吸收阴元再转到画上,那么一事不烦二主,转化阴元之气当然也就交给阳具执行啦;最后将他那在两位佳人阴户中胡搅过一阵的阳具,拿到春桃那张画上做个样子抹一抹就可以交待过去啦……
您说那画儿会被污了?
哈!只要不是被颜射,坏了那俏丽娇容,也不过是几丝淫液污点,只要妙笔生花的补个两三笔就好啦。
其实伯虎这一番设计有好几番作用:
其一是昭容小姐庭训严谨,太过一板一眼,缺少那床第的情趣,若是以“闺房之乐有甚过画眉者”想要说服她在床上现些花样,则必会被斥为“堕于淫逸、玩物丧志”而拒绝配合。如今是为了救那画中之气,以此正正当当的理由,才有机会满足伯虎换个花样,多多插弄她那绝品名花的欲望。
其二也是趁此机会,借着要转小姐与春桃主仆之气化为姐妹之谊,拉那可怜的春桃进来同乐。如此让伯虎可以在昭容小姐面前,理直气壮、鞭长硬极的插弄春桃,之后更可以享受左拥右抱的乐趣。
其三是伯虎预备未来有八位妻妾,若是靠改造虎豹霸王鞭及洞玄子秘注玄功,就算每夜打个通关也没有问题,只是每次仅能对应一人,其余的人在一边穷等必然无聊,若是妻妾间能够先磨个镜起个兴儿,就可做到皆大欢喜了,当然这得是正室夫人能够认可做为前题,因此也可趁此番设计,对昭容这位未来的正室夫人先行做个机会教育。
话说昭容小姐平日跟随父亲读书,也稍稍涉猎道家阴阳五行八卦之学,然而有关床第之私的房事秘籍,则被乃父列为十八禁无从接触。而伯虎所讲述的这个法子,用到了阴阳、八卦之相生相克,以及洞玄子房中秘术,是玄之又玄、莫测高深,正好专门用来欺负昭容小姐这种书读到一半的书呆子,因此才会被伯虎有机可乘的唬弄到底。
昭容小姐听了伯虎这番似是而非的言语,一时间真真假假也难以分别,但是又回头一想,过去自己的沐浴更衣,也都是春桃服侍的,自己的娇躯玉体也没有被她少看过,如今为了她的未来,与情如姐妹的她,做上一次的肌肤相亲倒也无妨。至于伯虎吗,前一天夜里更已将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交给了他,如今只是三个熟人处做一块,大概也不会有更令人害羞之事,于是也就答应了。
倒是春桃在伯虎先前的提示下,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低三下四的,怎可让小姐如此不堪,又一再说那尊卑有别,只是不肯委屈了小姐云云。果然春桃这一番做作的话,更令昭容觉得那画中确实有那主仆之气,确实有需要将这主仆之气转化为姐妹之情,于是当下便积极做出主张,在午夜时分由伯虎为她主仆俩发动那转气大法。
花了好一会工夫,终于说定了这大事儿。此时离那天黑还早,伯虎也一转话题,不再于床第风月间打转,免得昭容小姐起疑。
若是依着前几日的相处,总是伯虎陪着昭容小姐吟诗作对、抚琴吹箫、绘画奕棋,春桃只是跟在一旁侍候。如今夜间要施那玄术,好让小姐与春桃更如亲如姐妹,以完成伯虎处心积虑的一床三好,因此倒不好将春桃晾在一边,再做同样的消遣。
于是伯虎为了拉近三人间的距离,就问春桃会些什么才艺;结果春桃是琴、棋、书、画一概不通,诗、词、歌、赋大多不行,唯一例外的是春桃会唱几条小曲儿。
伯虎一听春桃可以唱曲儿便鼓掌称好,说咱们就来一个歌舞同乐会,于是便要春桃先唱一段小曲儿。春桃领命,随启丹唇,唱了一段南方昆腔小曲,只听见那唱曲官腔,词律音美,或缓或急,忽高忽低,其中转腔换调之处,百变不穷,若说歌曲腔调以为观止矣。两人听完之后喜之不胜、口口称妙、句句道奇。
伯虎一时技痒,也就从壁间挂着的一排乐品中,取下了三弦子来,随便和了和弦。然后又命春桃再唱上一曲,春桃便又启朱唇,发皓齿,唱了几句,而伯虎弦子也随之铮铮鏦鏦弹起,果然这唱曲儿有了那弹弦子的相和,更是非同凡响,抑扬顿挫,入耳动心。曲儿唱过中段,弦子弹到后来,竟是全用轮指,忽大忽小,同他那声音相应相合,有如花坞春晓,好鸟乱鸣。昭容小姐在一旁耳朵忙不过来,不晓得听那一声的为是。正在撩乱之际,忽听霍然一声,人弦俱寂。
昭容沉醉于如此仙乐之中,坐在那儿出神良久。而一唱一奏的也是一曲情未了,含情脉脉、深情互望,春桃更是能与情郎如鸾凤和鸣般,共谱如此神妙之款款爱曲,一片芳心深深感动。一段寂静之后,三人好似一条心,居然同时回神,昭容小姐立起来身大声鼓掌,满口赞扬,倒让春桃俏婢羞人答答的不好意思起来。
接着春桃也要伯虎唱上一曲,伯虎便卖弄才能,将习自传红姑娘处的戏曲花腔,以及轻盈身段展弄一番,只见他人物俊雅,姿色肌腻,言语清幽,体态轻浮。
轻启丹唇,唱了一曲北调,是那西厢记中的张生游佛殿,歌喉遽发,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果然声透碧霄,音贯九重。
昭容小姐侧耳而听,字字悠扬,句句北音。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三万六千个毛孔,像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不禁拍手赞道:“方才唱的曲子果然太妙。”
一旁的春桃也是拼命鼓掌,一双小手都红通通的。
随后该当是昭容小姐的表演,伯虎自壁间取下一攒笙簧,昭容小姐接于手中。
随口客气说道:“妾身虽久习此律,然仅仅稍谙宫商,在此献丑了。”
遂捧至口边,吹吮自合音律,毫不费神,心中充盈喜悦。正在欢喜吹调之间,却被伯虎挤了过来,强执其二三管,齐向口品。两人耳鬓厮磨、五音共鸣、六律相和,音韵彻于九重。闻其音律和美,同乐而吹,数枝笙管,二人齐吹,响贯无差。一曲已了,昭容小姐樱桃小嘴才离笙管,近在眼前的伯虎趁机在其上偷吻了一下,一旁的春桃鼓掌大笑,羞得小姐低下头去,面泛桃花;然而小姐也趁伯虎一个不注意,投桃报李的飞亲了伯虎的脸颊一下,只乐得伯虎呵呵大笑。
三人轮流演乐,其乐融融。伯虎自传红姑娘所习得之歌舞之技绝非等闲,昭容主仆十分称羡,于是稍后伯虎便传授春桃及小姐一些好听的唱腔,演练些好看的身段,利用这机会对两人上下其手,扶玉肩、揽纤腰、触俏臀,不时赞个好字偷亲一下,好不逍遥自在,而昭容小姐只当作学习美姿,伯虎如此热心教导,感谢都来不及了,当然也就摆不出平日那道学家面孔,要去嫌他举止轻浮。
韶光易逝,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斜,三人唱游同乐竟是意犹未尽,果然昭容与春桃主仆之间已是毫无顾忌、芥蒂全消。伯虎见了是心中暗喜,就等着半夜来个一炮双响、一箭双雕、一鞭双抽、一鱼双吃……
咦,最后一句的“一鱼双吃”好像有点不宜,怎么可以将胯下神鞭形容为鱼,却被两位佳人的胯下小口吞吃入腹了呢?似乎有损男性尊严……管他呢,坚持服膺“妓家精神”,不,从此改为“做鸭精神”。